“慕容燕向北平發動進攻了?”薊城的拓跋氏君臣,很快便收到了一條訊息。
“訊息是我們的內線發出來的,應該不假。”邢巒回答道。
在那位堪比張子房的絕世謀臣不知用什麼方法遁離薊城之後,邢巒接替了他的職務。但無論是上面的道武帝還是邢巒自身,都能夠感受到兩者間的差距。
但這已經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在那個人離開後,北魏才察覺到己方居然還有這麼大的一個弱環。為此,聽說那位太武帝被道武帝責罵了好幾次。
邢巒神色不變,緩緩把這個念頭壓了下去,繼續道,“據說這一次是慕容恪慕容垂親自領軍,慕容翰慕容德慕容農等人全體出動。”
“好大的手筆!”拓跋珪感慨道,“慕容兄弟一起出馬,看來這一次他們是勢在必得。就算樂毅也是一時豪傑,也絕對攔不住他們。”
沒有人比拓跋珪更瞭解慕容燕的強大,也沒人比他更瞭解慕容燕的弱小。當慕容兩兄弟齊心協力的時候,能與他們為敵的人不多。
“先祖,我們也得出兵了,北平絕對不能落在慕容家的手上!”元英首先站了出來。雖然他的軍略稱不上優秀,但是他也知道北平的重要性。
在場的眾將,有人表示了支援,但是更多的人並沒有站出來,而是將目光投在了一邊的那位二十歲左右的青年,似乎在等著他做出最後的決斷。
看著這位青年人,元英的心中也有些微的忐忑:青年人的身份他自然知道,自己的軍略與他相比,不過是螢火之於皓月,偏偏他又是自己的長輩,如果到時候他反對的話……
“北平是一定要打的。”在眾人的注視下,青年人終於開口了。
“哦?佛狸伐你也認為我們應該出兵北平?”拓跋珪饒有興味地看著青年。“說說看,你的理由。”
“沒有什麼獨特的理由,或者說,英兒的那句話,足夠了。”佛狸伐——也就是那位著名的太武帝拓跋燾分析著得失,“不過在我看來,我們沒必要聞風而動。從襄平到北平,除非騎兵,否則攻城器械與野戰軍卒,沒有百日不可抵達,如果燕國於半路騷擾,再借助城塞土壘——就像他們在燕山建設的一樣——以此攔路,慕容氏想要摸到北平城下,怕不是都要花上半年,再考慮到攻城花費的時間,慕容氏很可能需要一年的時間才能攻下北平。”
此番分析有理有據,讓元英原本焦急的心情都放鬆了下來。暗自感嘆不愧是太武皇帝,軍略水平比自己實在是高得多。
“而且我們不比慕容氏。”拓跋燾的話並沒有說完,還有後半部分,“慕容氏的身後沒有其它的敵人,襄平地處偏遠,唯一有可能對他們造成威脅的齊國也不擅水軍,無法襲擊他們的後路。但是我們不一樣,無論是南皮的高氏,還是晉陽的漢趙,都是有可能威脅薊城安全的存在。所以就算我們想出兵北平,也要先照看好我們的後路才是。”
“說的不錯。”拓跋珪看向拓跋燾的目光裡滿是欣賞,“北平很重要,但是別讓人斷了我們的後路更重要!”
“陛下,臣願率軍出鎮高陽,定教那高氏北上不得寸進!”邢巒挺身而出,“晉陽方向陛下不必擔心,以劉淵的情況,他自保可能都是問題,又怎麼會有餘力進攻我們?”
“很好,既然你有這個心思,南方戰線便以你為帥。那麼,需要朕撥給你多少人?”
“四千騎兵,四千步兵,兩千弓箭手,可保高陽無憂。”邢巒初步計算了一下,“另外,臣還想向陛下求幾位將軍協助。”
“我魏國兵多將廣,你儘管點將便是!”
“那麼臣請慕容將軍、楊將軍、傅將軍、賀拔將軍相助。”
“四位將軍,你們也都聽見了,你們可願隨邢將軍出征?”
“臣願往。”幾乎是異口同聲一般,慕容白曜、楊大眼、傅永、賀拔嶽四人齊齊回答。
“邢元帥,諸位將軍,稍安勿躁。”此時拓跋燾再度開口,“我們沒必要現在就出發。”
“你又有什麼計劃了?”拓跋珪笑著問道。
“祖父,還請容我僭越。”拓跋燾對著拓跋珪一禮。
“無妨,若是統兵調動,你可以自決。”拓跋珪擺了擺手。
“叔孫將軍、李將軍、於將軍、奚將軍、烏泥伯祖。”拓跋燾又點了五個人,“還請各位統兵,一個月後與邢元帥一同出發。”
“陛下,您的意思是……”
“等在雍奴境內,你們再分開,邢元帥去高陽安營紮寨,叔孫將軍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