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朗氣清,正是一個廝殺的好時節。漢魏兩軍共計十萬士卒,在這長社的平原上對峙。雙方都毀掉了各自的軍寨,就是要在今日分出一個勝負。
曹軍佈置成了一個巨大的鶴翼陣,位於兩翼的將領是徐晃與鄧艾——經過一年的相處,鄧艾的統兵水準已經得到了魏軍眾將的一致認可。對於他和鍾會的爭執,眾人也都是睜一眼閉一眼當作沒看見。為了保持鶴翼陣的靈活性,兩翼的部隊均為混編,便於在面對任何情況下都能發揮出應有的力量。
而在兩翼的內側,則是由於禁與樂進統帥的護翼,外側由樂進指揮,以槍盾兵為主,內側則是由於禁指揮的弓箭手。
再往內便是魏軍的中軍,曹操本人便在此親自指揮,郭嘉、荀攸、鍾會等眾謀臣也伴隨左右,許褚、典韋兩人則是一身重鎧分立兩側。作為整個魏軍的指揮中樞,這裡的護衛力量毫無疑問也是最強的:一支大概數百人的重灌步兵圍在中軍,將曹操與眾謀士保護在內。大量的刀盾手與強弩安置在重步兵之前,形成了守護中軍的堅實防線。
後軍則是由滿寵指揮,同樣隨軍的曹植作為副手。
在前軍與中軍之間,張遼率領著魏營內為數不多的騎兵蓄勢待發。之前那一系列的騎兵交手,讓魏軍的騎兵傷亡不少,現在張遼手裡的可用之兵也不過千騎。但是騎兵終究是騎兵,縱使只有千騎,只要時機合適依然能夠起到改變戰局的作用。
與魏軍不同,漢軍則更接近於一個大號的魚鱗陣,呂布、姚期、公孫瓚、段熲、竇憲、皇甫嵩等各位將佐被分別安置在魚鱗陣的一塊“鱗”之中。
雖然事實上,就算是五萬人擺開的大魚鱗陣,也沒有必要將這麼多將軍安置在魚鱗當中,但是奈何漢軍兵多將廣,這麼做能夠最大化的發揮他們的戰鬥力。
“居然是一個鶴翼陣?”當看到魏軍陣型的時候劉秀也有些驚訝,“看起來那曹孟德對自己的屬下還真是充滿信心。”
“現在鶴翼陣的兩翼張開,這意圖就是想要和我們打對攻。”虞詡道,“按道理對方士氣損傷到了這種地步,就算是鶴翼陣也應該把兩翼收起來專注防守才是。”
“久守必失。”劉秀倒是看的很清楚,“因士氣低落而選擇防守,打出一波漂亮的交換比拔升士氣,逐步轉守為攻,這個作戰思路本身是沒有問題的。但是有問題的往往在執行方面。”
“還請陛下指點迷津。”
“如果對方守的確實堅實,毫無破綻,那麼這個做法是可行的。但是如果遇見了難以解決的鋒頭類人物,強行在防守陣型中打入一個楔子然後以點破面,那麼這個防守陣型就失去了它的存在意義。”劉秀道,“而我軍是否存在這種能夠強行突破陣型的鋒頭……那曹孟德恐怕比我們都清楚。”
說到此處,虞詡的目光不由得投向了呂布。
“更何況,在這種十萬人規模的戰場上,短時間內士卒的死傷並不會影響戰局。但是戰場上的‘勢’會——如果開局便專注於防守,便是主動放棄了戰場的‘勢’,而‘勢’一旦失去了,再想要拿回來就難了。所以這曹孟德擺出了鶴翼陣與朕對攻,那便一點都不奇怪了。而且,別忘了我們要面對的可不止眼前的五萬人。他還有一支萬人隊在另一個方向埋伏著呢。在廝殺最激烈的時候伏兵殺出,你應該知道會發生什麼。”
“原來如此,臣受教了。”
“此外,還有一個理由。”陣中的劉秀目光深邃,似乎能夠看到對面的本陣,“他只能和朕打對攻,他必須要證明自己的能力足夠才行。”
話說得沒頭沒尾,但是虞詡聽懂了。
“按慣例朕似乎應該和他說說話什麼的,但是算了。朕不需要和一個叛賊說那麼多。那句話是怎麼說來著——‘漢賊不兩立’,足夠了。”
“果然,光武帝並沒有要出面的意圖。”同樣位於陣心的曹操望著對面的魚鱗本陣,似乎在與光武帝對視,“想來對他而言,與孤這樣的反賊無話可說吧。”
“對於光武而言,沒有太多東西比漢統更為重要了。”郭嘉回答道,“曹公做的事情,正所謂論跡不論心,更何況就算是論心……”
“只是可惜,明明我們相距這麼近,孤卻沒有機會一睹光武風采。以前總說‘恨不見古人風貌’,但是明明有機會了,卻沒辦法相見,豈不是比不見更為遺憾?”曹操感慨道。
“其實如果想要見到光武的話,並沒有那麼麻煩。您還是有不少機會。”荀攸忽然道,“如果您取得了一場大勝,活捉了光武,又或者是您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