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逆魏主力已經出動了,從行軍方向來看正是我軍所在的位置。”虞詡帶來了前線最新的軍報,“如果我們雙方都是正常的速度行軍,那麼大概三天就能夠接戰。”
“若是這麼計算的話,魏軍的偏師似乎只需要一天就能抵達中心戰場?”
“正是如此,而且他們還可以選擇提前出發,一旦確定了交戰的時間地點,就利用騎兵突擊,可能一個時辰就抵達了。”
“公孫那邊如何了?”
“馮將軍已經將部隊調動到了側翼,一旦遇襲就可以迅速做出應對。”
“騎兵部隊如何了?”
“除了必要的在外偵查的遊騎之外,都已經歸建。”
“那我們也出發。讓君然帶著弟孫和呂奉先作為先鋒。如若遇見敵軍的先頭部隊,可以由君然自己選擇是否交鋒。其餘部隊晚一日出發,速度恢復正常。”
在光武下達了命令後的第三天,作為先鋒的岑彭部便傳來了訊息。
“岑將軍遇見了敵方的先鋒,但是對方出於謹慎而未與其於白晝交手。而是在安營紮寨之後於夜間發動了對我軍的突襲——其中存在疑似對方偏師的分隊,但被夜間巡視的祭將軍以強弩擊退。”大帳中,虞詡閱讀著軍報。
“對方偏師的分隊?並沒有選擇我軍的主力,而是以吃掉我軍的先鋒作為目標。但是隻派遣分隊出擊,未免有些首鼠兩端了。若是想吃掉我軍先鋒,直接偏師主力全軍壓上就是,就派這些人來能成的了什麼事?起不到效用不說,還平白讓我軍增添了一份懷疑。”
“陛下,我覺得,這有可能是打草驚蛇之計。其中還有可能隱藏著一些別的想法。”
“哦?升卿有何見解?”
“打草驚蛇自是無需多言,他們是想讓我軍把一部分注意力放在應對偏師的襲擊上面,使我軍不能全力與其主力作戰,但是陛下已經做好了準備,他們的這些謀劃可以說失敗了一半。但是我所擔心的也就是藏起來的那一半。”
“藏起來的一半?你指的是什麼?”
“經過之前的試探,陛下想來也能發現,這逆魏君主曹操,出兵征戰善用陰陽虛實之策,計顯與外而意藏於內。我們所看到的往往都只是表象,是他用來隱藏真正目的的偽裝。”虞詡繼續道,“之前岑將軍提及存在疑似對方偏師的分隊,但是雙方黑夜交兵,岑將軍又是靠什麼東西來判斷這是偏師而不是敵人的主力呢?無論是士兵攻擊的方向、兵種搭配還是旗號,都有可能是偽造的,岑將軍顯然也知道這一點,故而用了‘疑似’這樣含糊不清的詞語。如果岑將軍遇見的敵人,真的是主力偽裝的偏師,那麼這意義何在?只是為了詐我軍一下嗎?”
“你是想說,敵人的偏師存在從不同方向襲擊的可能?”
“陛下明鑑,現在我軍由於騎兵歸建,在外偵查的遊騎密度不如以往,敵軍如果晝伏夜行,一路躲開我軍斥候,以強行軍之勢繞個圈子,的確有可能出現在我軍南邊。而現在馮將軍的部隊都聚集在我軍北側……”
“或者說也有一種可能是那逆魏根本沒有這個打算,只是讓我們不得不往這個方向考慮從而安排一支部隊去應對,進一步分散我軍的戰力。讓我軍正面的兵力進一步減弱。”
“也並不排除有這樣的可能性存在。”
“你的擔心的確有道理,但是在這方面卻有些多此一舉。”劉秀忽然笑了起來,“的確,存在著他曹孟德用一支分隊突襲我軍右翼的可能性,但是……決定這一仗勝負的關鍵部隊,也被我放在右翼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確實可以不必擔心。是臣多慮了。”
“並非如此。你的顧慮很有必要。戰爭絕非兒戲,任何有可能改變戰局的計策我們都應該加以考慮。正如孫子所言:‘夫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未戰而廟算不勝者,得算少也。多算勝少算,而況於無算乎!’如果朕沒有把那支部隊放在右翼的話,此時就應該為是否該加強右翼的防備而煩惱了。”
“只是陛下,臣還有一事不明。”
“哦?儘管道來。”
“縱觀陛下的安排,雖然有幾處看上去能夠改變戰局的佈置,但是後繼無力,似乎都是幌子。好像只是為了隱藏右翼,讓他能夠一錘定音。”
“你是對這個安排有所疑惑?你應該知道右翼的那支騎兵是誰在率領。”
“是的,我知道。我也相信如果是那位的話,我們幾乎是必勝的。”虞詡道,“如果是那位統率的騎兵,我相信就算是現在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