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七月,壺關迎來了新的晉軍。但是這一批的晉軍與此前攻擊壺關的晉軍相比,大有不同。
首先是統兵主將的變化:上一次的主將雖然名義上是先軫,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主將是李牧。而這一次,先軫成為了貨真價實的晉軍主帥。而老將軍廉頗成為了先軫的副手。只是這位老將軍似乎在統帥後軍,魏無忌並沒有見到他。
其次,與上一次以步兵為主的晉軍相比,這一次晉軍中騎兵的比例明顯增加,而外觀也與那漢趙的騎兵極其相似。而這支騎兵的統帥,毫無疑問是那位趙武靈王——或許現在應該叫他趙雍。
不僅如此,眼前的這支晉軍中,還有萬餘人的鎧甲樣式與之前的晉軍有所區別。
作為守衛壺關的主將,魏無忌自然要親自出迎。
“見過先元帥。”
“公子無須多禮,久鎮壺關,你也辛苦了。”先軫直接扶起了魏無忌。
不知何時,晉國的所有人,都稱呼他為公子。
眾人進入壺關,分賓主坐定。
“先元帥此行,可是要一舉攻克晉陽?”作為壺關的守將,先軫來到此處的目的自是能猜到一二,“若如此,可需要我壺關出兵相助?”
“正是要攻擊晉陽。”先軫點了點頭,“兵力不需要公子擔心,鄴城人口稠密,又有公子和平原君名聲遠揚,足以在鄴城招募足夠的兵力。而糧草的儲備上,公子出身魏氏,想必比我更清楚。”
“有李相在,確實無需擔心糧草問題。”魏無忌輕輕點了點頭。
“雖然不需要壺關出兵相助,但是糧草的運轉,恐怕還要勞煩公子費心。”
“此事儘管交給我,有我在,糧道不斷。”
“大軍將在此盤桓兩日,住宿飲食一併交給公子了。”
“這正是末將分內之事。”
先軫將事情一一吩咐下去,魏無忌一一應下。很快各種事宜交代結束。
“元帥,末將在外面看到有些士卒的甲冑頗有不同,莫非……”
“眼力不錯。”先軫微笑著回答,“之前的事情你應該也聽說了才是。”
“是,我在壺關也聽說了,文公與同舟閣做了一筆好大的生意。”魏無忌道,“莫非這些士兵們身上穿的就是?”
“是,也不是。”先軫回答道,“這些並不是我們購買的鎧甲,而是我們仿製的漢國鎧甲。至於唐宋二國的鎧甲,還需要工匠們在此基礎上加以仿製才行。不過我們的敵人時代介於漢唐之間,使用漢國的鎧甲就足以彌補差距。”
“感覺我們在各方面上都差了太多。”
“畢竟我們身為‘古人’,這是必須付出的代價。”先軫看的很明白,“也正因如此,我們才更需要擴張。如果拿下了晉陽,與那些後世國家的差距就能縮小一部分。”
“怎麼這次不見李牧將軍?”
“這一次是他自己申請的,用他自己的話說,相比於進攻自己更擅長於防守。畢竟現在宋國雖然與平原的石氏大戰,但是也不可不防——但這只不過是表面原因罷了,更深層的原因,公子應該非常清楚才是。”
魏無忌苦笑了一下,他怎麼可能不知道真實原因?
目前晉國雖然在文公的帶領下統合在一起,但是歸根結底還是以趙魏為首分成了三家。就像這一次對晉陽發動的攻擊一樣,雖然主帥是先軫,但是魏無忌一眼望去,直接看到了趙氏的許多熟人——這也難怪,畢竟之前文公和趙氏有約在先,打下晉陽之後,將晉陽作為趙氏的封地。
困擾晉國多年的問題,哪怕是換了一個時空,換了一個君主,也沒能得到徹底解決。
而李牧又是特別的:理論上,作為趙國的臣子,他應該對趙國保持忠誠才對,但是……
李牧的死因,這裡也並非沒人知道。儘管趙氏的諸位君主在此前試圖拉攏李牧,但是他並沒有選擇直接答應趙氏。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這一次的西征晉陽人選中,沒有出現李牧的身影。
而對於魏無忌來講,他的情況其實比李牧還要更為尷尬:李牧再怎麼說也不過是外姓將領,與趙國之間還有著外人難以言及的恩恩怨怨,無論李牧做出什麼選擇,大家都可以理解——但是他魏無忌不一樣,無論他經歷了什麼,就算他再怎麼否認,都改變不了他出身魏氏的這個事實。
說魏氏沒有和趙氏一樣的野心,無論是趙氏、魏氏自身亦或是文公自身,恐怕都不會相信。而能夠阻礙魏氏像趙氏一樣,能夠決定攻擊的城市的因素就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