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在府邸裡坐著。
自他來到——或者說,被軟禁在這座府邸裡已經三天了。
不是沒想過逃離這座府邸,或者說,自他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後就打算離開這座錦官城來著,可是……
被截住了,隨後就被帶到了這座府邸裡。
自己的待遇倒是不錯,想要什麼就有什麼。除了不能出去以外,這樣的日子其實還挺不錯……個鬼啊!
得走,必須得走,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是鑽狗洞也得從這裡離開。
一天後,這個想法破滅了——這府邸裡沒狗洞。或者說,曾經有,但是堵上了。把他帶到這裡的人早就料到了他會這麼逃跑。
鑽洞不了,那就翻牆——看了看那高聳的牆壁,這個想法瞬間放棄。
“要是項羽的話,或許可以試試。”韓信如是想,他自己雖然也是久經戰陣,但是個人武藝也不能說有多出類拔萃,起碼這個牆壁他翻不過去。
至於說打暈送飯的人,化裝成他的模樣離開……
“大將軍,先生說了,您不能餓著。”
面前的威壯漢子一臉憨厚地笑著看著自己,每天的飲食都是由他送過來的。雖然覺得這個莽夫不配和自己同列,但是這不代表自己對這個人有什麼意見。即便是他也知道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更何況,自己打不過這位,偷襲也不行。
“那傢伙,這個時候反倒假惺惺起來了。”韓信把飯菜擺在桌上,毫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大將軍,先生說了。我們唯一的任務,就是不讓您離開這裡——或者是不讓您的屍體離開這裡。”這漢子坐在一旁道,“所以您得好好保養自己,這幾天也別生病,我們是不會帶您去看醫生的。”
“猜到了。”韓信甚至都沒停下筷子,“那兩個混蛋把我帶到這裡,肯定沒想殺我,但也不會讓我走。”
漢子只是陪著笑,沒對韓信這話做什麼評價。
“但是老這麼關著我也不是個事啊。”韓信夾著碗裡的花生米道,“嗯,這東西好,我生前都沒吃過。能不能給句痛快話,你們到底要拿我怎麼樣,要殺要剮就儘快,只要讓我再死一次之前再吃點好吃的就行。”
“………………………………”
“怎麼?你不知道?”韓信神色如常,“還是他們沒告訴你?回去的時候幫我問問,下頓飯或者明天給我個準話行不行?”
“陛下明天會來這裡。”漢子輕輕說了一句話。
“啪嘰——”吃飯的筷子被硬生生折成四截。
“他敢來見我……他還敢來見我!”韓信驀地站起身來,向著自己的住處跑了過去,很快,提著一把劍走了回來,“他就不怕我殺了他?”
“陛下說,有些事情他總得當面和你談一談。”
“那你就回去告訴他,那就來和我的劍談一談!如果不敢的話,就別來了!”
一頓飯最終鬧得不歡而散。
第二天一早,韓信提著劍,坐在堂裡的主位上,眼睛直直地看著大門的方向。
雖然昨天放出了那等的狠話,但他很明白,對於那位陛下而言,這樣的狠話沒有作用。
他一定會來,他必須來,他憑什麼不來?
有些事情,只有他來了才能做個了斷。
巳時許,門緩緩開啟,一個他非常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並非是後來的帝王袍服,也並非是軍旅戎裝,反而……
韓信恍惚間又想起了那個夜晚。當時,他的穿著與現在很像。
“喲,大將軍,我們又見面了。”
tm的,甚至連語氣都那麼像。
“別這麼打招呼,我們很熟嗎?”韓信舉起了劍。
“欸?你這話說的可就見外了啊,大將軍。我們一起打了多少仗啊!”那人的語氣刻意弄得很誇張。
“是啊……我們一起打過了不少仗。”韓信的語氣微微放緩,“從三秦打到魏、代;從彭城打到垓下。擊破了章邯,滅掉了各國,打敗了項羽……能擊敗的都擊敗了,但是該死的沒有全死。”
“所以,我死了?”
“是的,所以,你死了。”眼前的人倒也光棍,毫不掩飾地點了點頭,“你死了,彭越死了,英布也死了,所有的異姓王都死了。”
“那你tm的還在這裡跟我裝什麼!”
“噌”的一聲,寶劍已然出鞘。
“因為有些話我必須跟你說明白,韓信!”這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