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雀看著地上留下的兩具胡狼屍體,走上去用手將它們提了起來。
“既然好不容易來一趟戈壁,今晚要不要嚐嚐我們戈壁的特產?”
她搖晃了一下手上的胡狼,竟然是要用它們來做晚餐。
“說實話,狼肉並不好吃,不過真想吃的話需要我處理一下,我子彈是髒彈。”
我將一枚打空了的病毒血清從插槽退出來,將左輪貼到腰上然後鬆手,讓它順著衣服的摺痕自然下落回槍套中。
就這樣有說有笑地往前再趕了一段路,地平線上也出現了日落西山的火燒雲。
沙雀似乎很熟悉這裡的地形,我自己看著地圖都能繞暈了的風蝕巖峽谷,她卻能帶著我在裡面一會兒就轉到另一側的出口。
聽到我說之前在這裡迷路時,她哈哈大笑起來。
“無意冒犯,只要你在這裡多住一陣子,你就會發現這些峽谷跟你家門前的人行道一樣。”
沙雀似乎每時每刻都在笑,只有程度的變化,像是安靜的微笑或者是爽朗的清笑。
然而我心中卻有些疑問,沙雀並未告訴我她是在哪個避難所或是人類聚集地生活,戈壁上的人類聚集地不算多,她卻彷彿不屬於任何一處人類聚集地。
不過從她走在前面帶路可以看出,她的確就是住在這戈壁沒錯。
“我家嗎?已經不遠了,但你想要來可不容易。”
沙雀略帶神秘地笑著說,她指了指西邊的殘垣斷壁群,我還能看見其中的那座傭兵古堡。
我突然想起了我家,遠星城的居民區現在也跟這片殘垣斷壁一樣廢棄了,也許沙雀也跟我一樣是因為感染戰爭被迫離開了原來的家。
“想要回去的確不容易,但我的一個朋友相信人類總會打贏這場感染戰爭,屆時我們都將回到故土,重新建立家園。”
我們走出了風蝕巖構成的地形,面前是一片寬闊的紅色巖場,這裡沒有帶有細沙的流風,周圍的聲音也似乎變得安靜。
“看來今晚得在這裡湊合一晚了,寒露不介意睡在石頭上吧?”
沙雀踩在兩處石頭的裂縫間,身手矯健地爬到了岩石頂端,然後向我來回招手。
風已經幫我們將粗糙的石頭表面打磨光滑,這裡地勢也算高出地面兩三米,即便是夜裡來了感染者也不至於立刻遭到襲擊。
我從附近折下了一些枯萎的沙漠植物,在岩石頂生起了一攤小小的篝火,再將經過處理的胡狼架在上面烤。
篝火驅散了夜晚的低溫,我坐在岩石的邊緣,雙腿向下垂,輕輕清唱舊世界時期的歌。
“(白鷹語)罪惡充斥我內裡”
“(白鷹語)無你容身之地”
“(白鷹語)緊握拳頭,堅硬如磚”
“(白鷹語)突破遏抑,掙脫桎梏”
“(白鷹語)金銀之物”
“(白鷹語)於我腐朽靈魂毫無益處”
沙雀仰面躺在岩石上,似是回憶起了一些事,臉上的表情有悲傷也有喜悅。
聽到我唱的歌,她想起了自己的故事。
“在以前的世界,有一個小女孩,當時感染戰爭尚未爆發,世界也還沒有進入末世。”
“但沒有病毒的世界也不美好,她生活的地方並不是多麼和平的地方,處處爆發著區域性衝突和戰亂。”
“她的老爸說,一切會好起來的,時間會帶走戰爭,這片土地會恢復應有的安寧。”
“但她沒有等來和平,有一天,她外出工作的父親沒有回來,而那些披著維和藍衣的所謂世界警察將她的母親拖了出去。”
“那時候我們才知道,原來我們賴以為生的土地不過是大國敲骨吸髓攝取財富的地方。”
“然後呢?”
我想要聽見故事的後續,卻聽到沙雀那邊傳來了一聲喜悅的歡呼。
“是星河!”
她指著頭頂上的天空,就在我們頭頂,一條藍紫色的璀璨星河跨過了我們所在的巖場。
一棵星星的光芒並不起眼,但成千上萬顆繁星卻能組成照亮整片夜空的銀河。
一夜斗轉星移,天邊逐漸泛起了魚肚白,陽光越過巖壁照到了我身上,暖暖的。
“哈欠——”
我被陽光照醒,掏出自己的生存輔助儀,想要看看現在是什麼時間,恰巧看見黃沙堡壘給我發來了任務完成的通訊。
“雪原主大人,辛苦了,8名人質連同他們攜帶的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