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軍已經試過了強行衝鋒,事實證明沒有人能越過朗格蘭所在的那個位置,甚至沒人能站著抵達距離朗格蘭十步以內。
“他肯定有缺陷的地方,只是現在沒有時間去一點一點試了。”
張言河拄著劍站起來,他也不可能再次讓手下的雪原近衛用生命去衝開一條路,但所有人都能看見立交橋的對面,剩餘的雪山集團軍正在收拾東西撤退,再給他們十分鐘,估計全跑沒影了。
況且在剛剛的決戰中,帝國的炮兵已經將所有炮彈全部傾瀉在了雪山集團軍的大本營,此刻已經沒有足夠的火力越過峽谷直接打擊敵人了。
“不能再耽誤時間了,拼了!”
張言河拖著劍一步一步往前走,灼熱的劍鋒在立交橋的瀝青路面上留下一道散發難聞氣味的灼痕,朗格蘭看著迎面走來的張言河默默地點上了一支香菸。
“哦?就不能安靜地坐在那裡休息嗎?你這樣我也很難辦啊。”
朗格蘭指尖一動,那支剛剛被點燃的香菸飛向頭頂,在菸頭尚未落下之時,朗格蘭飛速拔槍射擊,左輪再次插入腰間的時候,香菸恰好被指尖夾住。
“嘭!”
子彈以相同的方式射穿了張言河的右腿,鮮血灑落在紅蓮劍上,蒸發出一陣赤紅的霧氣。
張言河無法用一條腿支撐起全身的重量,他向一側倒了下去,在即將背後著地時,他似乎聽到了空中的螺旋槳聲。
“趕上了……”
我在張言河往下摔倒前扶住了他,剛剛在直升機上的時候簡直都要急得我把手中的生存輔助儀捏碎,直到現在親眼確認張言河的傷勢才放下心來。
“你回來晚了。”
“至少趕上了。”
我扶著張言河將他輕輕地放在地上,轉身走向站在立交橋中央的朗格蘭,而朗格蘭也同樣靜靜地看著我走到了距離他十幾步的位置。
風颳過立交橋,吹散了朗格蘭口中的煙,也將我的大簷帽微微抬起,靴跟的馬刺碌碌轉動,兩名牛仔就這樣相隔而望。
說真的,我心裡其實慌張的都想要背起張言河掉頭就跑了,剛剛看見張言河有危險我直接從直升機上不顧後果的跳了下來,結果現在的結果就是需要直面我師父了。
那可是紅杉集團軍的軍團長,是賞金獵人那幫亡命之徒的老大,還是一個人能包圍一酒館悍匪的荒野大鏢客。
如果正面對槍,會死的,而且會死的很慘,死的很難看。
我的腦海中清晰地出現了這樣的想法,明明知道毫無勝算,但不知為何,反而是在這種情況下心跳逐漸鎮定下來了,既然退無可退,那乾脆直接面對。
“師父。”
“嗯。”
最初的交流是如此短暫,主要還是因為我們兩人都不是太過於正經的人,但紅杉主與雪原主的身份擺在那裡,我們不能笑。
隔著十幾步,我甚至都能看出來師父是在強裝嚴肅,確切的說,他根本沒有將我們視作能夠一戰的對手。
“寒露,回去吧,這仗你們打的相當漂亮,你知道再往前已經不可能了。”
朗格蘭深吸一口香菸,然後慢慢把濃厚的煙氣吐出來,白色的菸圈在空中緩慢移動,就像一隻危險的瞄準鏡。
“但是師父啊,人不就是知道不可能也會想要去試試的生物嗎?”
我嘴角微微上揚,右手將永凍霜星從我的腰側抽了出來,看著這把舊世界神兵,我想起當時這句話還是朗格蘭教給我的。
“哈哈哈哈!”
朗格蘭還是笑了出來,不如說要是他一直不笑反而會讓我心裡發毛,這才是真正的朗格蘭,那個強悍無人能控制的紅杉主。
“看來這些年,你也不是沒有成長,那就讓我感受一下你究竟成長到了什麼地步吧!”
隨著朗格蘭話音剛落,他也從身側抽出了雙槍,尤其是他左手上名為熾熱日輪的紅色左輪此時光芒大放,那是進入戰鬥狀態的徵兆。
而我右手上的永凍霜星似乎是感受到了曾經的搭檔,一股清爽的寒氣隨著柔和的藍色光芒瀰漫到我的手臂。
“就讓我以賞金獵人之間的方式來確定你的成長吧。”
“我是紅杉主梵·朗格蘭,在此發起對雪原主寒露的決鬥!”
朗格蘭的聲音相當洪亮,不僅我和身邊的張言河,站在橋頭的雪原近衛們也聽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