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根樹枝,確切的來說是一根堅韌的樹枝,它上面還帶著一些綠色的葉片和橡子的清香。
我記得還在我七八歲的孩童時期,但凡讓我撿到一根趁手的樹枝,一路上遇到的菜都得矮半頭。
而現在我再次拿起了樹枝,只不過這回比兒時更加認真了。
“言河,給我了陣。”
我擺出了一個單手持劍的姿勢,如果我沒記錯,張言河拔出紅蓮劍的時候就是這個姿勢。
張言河點了點頭,然後站在了距離我差不多五步遠的地方,確保我能清晰地聽清他的話。
我剛舉起劍,狄修斯就攻了過來,身體似是融入狂風一般散出三四處虛影從四面八方卷向我。
“右邊!”
張言河用清晰的東煌語喊道,與此同時,我做出了相應的動作。
這是一種策略,在張言河不方便出手的時候為我提供幫助,為了防止敵人聽見他的話中途變招,張言河直接不用聯合政府通用語言。
揮出的橡木枝擋住了狄修斯的攻擊,這給我提供了後退一步的時間,並翻身向後。
“左邊向下立劍。”
“啪——”
防守下盤的動作感受到了一些衝力,不過幸好這根橡木擁有一定韌性,再次擋住了。
而此時狄修斯上身露出了一個大空缺,這也是進攻的機會。
“切雙手!斬!”
“啪——”
我斜著下劈的動作被狄修斯橫住的左手擋住,但出乎意料的,我咔嚓掰下了橡木的後面一截,然後像一面匕首般懸停在了他的脖子一側。
“點到為止,西蒙先生,我贏了。”
我把手上的橡木鬆開,令它自然落地,掌心有一些擦傷,剛剛在戰鬥中並未注意到。
“是的,你贏了。”
狄修斯也按照約定,將他所知道的告訴了我。
“聯合科技會在戈壁的作戰嗎?看來我得早做準備了。”
我將狄修斯知道的簡單在生存輔助儀中記錄了一下,憑藉這些就能做出下一步的規劃。
“不過我有一點很好奇,為什麼你在他喊出指令的時候會立刻做出動作?不帶一絲猶豫的?難道你不怕因為他失誤而被我擊中嗎?”
在離開時,狄修斯問起來這件事。
“哈哈,狄修斯先生說笑了。”
我淺淺笑了一下,卻不知為何,笑容中帶有些許的淒涼。
“我從來沒有覺得這個世界有多好,我也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前雪原集團軍三萬多號人裡,站在我身邊的人只有這一個。”
我彷彿看見了血染的大地,身穿白衣的我趟著血走上那座屍體堆積而成的山,腳下全是身穿白衣計程車兵。
“篡位者!”
“叛國者該當死罪!”
“怪物!你還是人嗎!”
不曾忘記,雪原主之位是如何坐上,刻骨銘心,用何物換來了雪原與帝國邊境的和平。
但唯一不可置疑的是,張言河的流火長劍會為我撕裂那片血色天空,質疑我的人將不會留下一絲灰燼。
“你很幸運,有這樣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他頓了頓,又看向了張言河。
“你也同樣幸運,有能夠完全信任你的人。”
斗轉星移之間,一夜過去,我已經站在了巴別塔的入口。
甄選城的記者和閃光燈已經將我裡三層外三層的包裹了起來,站在最前方的是跟了我們兩天的倒黴記者。
他現在油光滿面,因為他是這一群人中拿到第一手訊息的,這足夠讓他的業績上一層樓。
“雪原主大人,請問您被指控通敵叛國是自願的選擇還是被迫之下的無奈之舉?”
“我想,應該是自願吧。”
記者們一陣曄然,但我接著隨便抓過了一個麥克風繼續說。
“因為我意識到,那個時候已經不得不同帝國合作。”
“相信在場的大家都知道,一年前曾經發生了一場由西陸七惡魔發起的全西陸性的大屍潮,其中雪原的受災情況也不可忽視。”
“糧食的短缺、病毒的威脅,我曾見過飢餓的避難所組織武裝襲擊我們雪原集團軍的運輸車,我曾見過雪原要塞隨處可見的餓殍,我甚至……吃過。”
“在我們互相啃食自己人的時候甄選城沒有發來一粒糧食,雪原只能先確保自己的居民不被餓死,我相信這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