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黑……好冷……”
“救救我……言河,你在哪?”
“亞葉姐……我全身好痛……”
“這就是……死嗎?”
右邊大腿根與右肩的劇痛讓我再也忍受不了,不斷顫抖的眼皮抖動著慢慢睜開。
“什麼情況……”
我歪著頭看向身體一側,腦袋嗡嗡地一陣陣響,眼睛也一閃一閃地發黑。
突然,我看見了我右側的殘肢,兩個一大一小血淋淋的斷面露著白森森的骨茬,鮮血正源源不斷地噴出來。
血腥的場面刺激著我的視覺中樞,一道閃電經過腦回路,被震懵的大腦終於想了起來。
密集的高爆彈轟炸、同時被導彈擊中的我和巨顎體、最後引發的雪崩將無數感染體與雙方士兵掩埋。
“該死的!為什麼會這樣!”
我用左手用力捂住右肩的斷面,但血根本止不住,整整一條手臂都被炮彈炸斷,我沒失血過多而休克已經是個奇蹟了。
“快……氨基酸血清……”
右臂直接被炸斷了,捆在手臂上的血清發射器自然也跟著那條失去的手臂飛了,不過好在兩隻胳膊上都有一捆血清。
我費勁地抬起左手,用牙齒咬住袖口往下拉,卻感覺咬到了一嘴的玻璃碴子。
黏糊糊的各色溶液沾在我的左邊手臂上,像極了那種混合了無數未消化食物的嘔吐物。
毀了,全毀了。
翠綠的氨基酸血清與紫色的病毒血清混合在一起,甚至裡面還有部分化骨散。
我能感受到身體下方的溫熱,那是流淌到血液已經在我身體下方形成了一片帶有體溫的血水。
流失的血液帶走了我的體溫,也在逐漸帶走我的生命,沒有氨基酸,止血就無從說起,我的頭已經開始陣陣發暈,再過幾分鐘一定會因失血過多而暈過去。
到時候就真的必死無疑了。
“不應該的!為什麼?我不應該死在這裡!”
我咬著自己的舌尖,將舌尖都咬出了血,直到口腔裡遍佈腥甜,只為了讓疼痛擴散開來不讓自己睡過去。
“都是那隻巨顎害的!可惡!為什麼死的不是它!它在哪?!”
我轉頭看向四周,最後的記憶裡,那隻巨大的黑色怪物跟我一同摔進了雪洞中。
昏暗的雪洞中,距離我只有十幾步的地方,有密密麻麻如同夜空般亮起的藍色光點,那是巨顎身上的感染結晶體。
“嗚——”
巨顎體也好像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張開嘴發出了一些破碎的聲音。
藍色的感染血液從它四瓣嘴的縫隙間噴湧而出,看的出來,它也傷得不輕。
巨顎的能力是假死,不過現在它已經用過一次了,正處在虛弱期,現在的它並非不死之身,也不過是死到臨頭罷了。
我瞪大了雙眼,如果不是這隻怪物,我根本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都是你害的!憑什麼死的是我!你給我去死!去死!”
我從腰帶上拔出了幾乎被血完全染紅的左輪,連瞄準都不瞄準直接往巨顎體那邊甩槍。
黑暗中,開槍時槍口迸發的火光是多麼的耀眼,子彈帶著我的憤怒與咒罵狠狠地擊打在巨顎千瘡百孔的面板上,將它的軀體撕裂出了更多血流不止的傷口。
巨顎扭動著龐大的身體,口中發出一聲接一聲的尖嘯,身體在雪洞中來回翻滾,龐大的腦袋撞擊地面砰砰作響。
“你這該死的怪物!讓你也嚐嚐人類被撕裂的痛苦!我就是死、也要拉上你一起下地獄!”
我乒乒乓乓甩完六槍,把左輪往旁邊一扔,又從身上掏子彈,用顫巍巍的手將子彈一發一發按進彈巢裡,又對準巨顎再次攻擊。
漆黑的怪物全身沒有一點完好,散發著藍色熒光的血從它身體各處的破損流出,覆蓋了龐大身軀的表面。
巨顎口中發出的聲音也越發尖銳,聽起來就像是在向我求饒。
不過我早已殺紅了眼,對死亡的恐懼與不甘心讓我將心中沖天的恨意發洩到了巨顎體的身上,它叫的越悲慘,我開槍時越發帶著一種快感。
然而沒過多久,彈巢再次發出了咔嚓一聲空膛的聲音,我伸手在黑暗中到處亂摸地上的子彈,這次再也沒有摸到子彈。
而巨顎好像也發現了我沒有再開槍,將傷痕累累的巨大頭顱轉向了我這邊。
“啪嗒……”
它伸出了被打折的雙臂,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