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相互看了看,司機又吐了一口煙。
“是的,寒露,的確有十幾個營地被毀,而且靜謐505與高地404已經接敵了。”他面色嚴肅地對我說。
“什麼?!”我掏出生存輔助儀檢視新聞。
“別看了,貿易聯盟已經把訊息給封鎖了,但看這樣子又能瞞住多久?”小隊長衝那邊的難民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這時,車斗的邊緣上搭上了一隻手,夜半摘下兜帽,翻進車斗。
在雨中,我幾乎把他看成一隻黑衫感染者。
“一路過來,看來你們快樂101也人滿了呀。”他嘆了口氣。
“707也滿了?”我問,“都溢位來了,除了404和505作為前線,全是軍隊駐紮,剩下的貿易聯盟支部都在這兩天內共接收了多位難民。”
他坐下來,“抱歉沒吃飯,中午誰請?”他問我。
他竟然正好問對人了,算了,也不差他一個了,我心想。
“來得正好,我們都不知道前線具體是啥樣兒,精英隊員應該有通知吧。”司機和我們都看向夜半。
這兩天快樂101老開會,估計其他支部也一樣,夜半的訊息肯定比我們靈通。
“整整84萬。”夜半回答。
“我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聚集起這麼龐大的數量的,以往屍潮進攻營地的數量跟營地人口的數量往往是8 : 1,但這次根本在西邊沒有人的人類聚集地,他們不可能聚集到八倍於再進攻。”
夜半說的的確沒錯,一般的屍潮確實是8 : 1的數量,但這次,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
“一開始我們誰也沒有注意到,直到第一個營地被毀,他們的目的不是衝著單一的人類聚集地,而是全部的人類,正如一年前的那次大掃蕩。”
夜半說的那次大掃蕩是在人類的最後防線,世界之牆崩塌後,2560萬屍潮橫掃了整個西陸平原。
如今的西陸平原,貿易聯盟旗下的倖存者不到40萬,如果是當年還有大批軍工設施和防禦工事尚可與2560萬屍潮相抵抗。
但現在戰鬥人員甚至都不到8萬,全民抗戰也得一挑二才能打贏,更何況人類已經組織不起來如此龐大的戰力了。
更何況屍潮已經壓到靜謐505所在的鬼影山了,多虧山高谷深,且在感染戰爭初期便修築了防禦工事。
再加上靜謐505早年為爆發感染戰爭前的世界級大監獄,505的元老成員大多是窮兇極惡的歹徒,尚能守住前線,但時間一長,需要吃飯休息的人類又怎能與不眠不休的感染者相持呢?
說到吃飯,我看了一眼時間,都快中午11點了,該去做飯了。
我們幾個對視一眼,烤個肉,燒個蘑菇我們都會,可這大鍋飯上哪兒弄那點兒不夠吃的東西?
“夜半,你會做飯嗎?”我問他,他是個大學生,應該比我這個高中生的生活能力強。
“我可以試著配個葡萄糖飲用液。”夜半摸了摸下巴。
很好,說幹就幹,運輸隊員們打來幾盆水,仔細的洗菜,然後洗完了遞給我。
我用砍刀十字切下,一顆馬鈴薯就被切成大小不一的四片,帶皮下鍋了。
司機把鍋燒開,“這西紅柿,咋就切了一刀呢?”他問,我回答曰∶“原汁原味”。
夜半還真把葡萄糖給配出來了,用一節節的竹子裝了分給難民們,然後從我的屋子裡找著了機油。“加多少油?”他問司機。
司機看了看,目測難民有上百人,於是回答道全加上吧。
“以防萬一。”夜半掏出一瓶子抗感染藥,全倒進了這鍋亂燉中。
很快,第一鍋出來了,散發著沒煮熟的清香和藥片的苦澀,甚至是機油的氣味兒。
“不行,我看不下去了。”一位好心的大嫂從我手中奪過了砍刀,細細的切起馬鈴薯來,書本厚的馬鈴薯片頃刻間變成了紙張薄的片,讓我想起了黃金時代的薯片。
另一位難民則掏出了自己的家底,一瓶食用油,把夜半手中正在往鍋裡倒的機油換了下來。
“算了,我們來吧。”無數難民這邊一撮鹽,那邊一勺糖的拿了過來。
“我突然感覺我除了配藥啥都不會。”夜半坐在一邊支著頭。
“我感覺我除了開車啥都不會。”司機坐在他身邊。
“我們也覺得我們除了搬貨啥也不會。”隊員們說。
“啊,我除了學習啥也不會。”我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