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也沒有多打擾我,放下茶杯便輕聲往辦公室門口離去。
“哦對了,出去的時候幫我把辦公室的燈關了吧。”我在副官剛走到門口時說。
“好的軍團長。”
“哦還有一件事。”
“您說。”
“抽空給我找張床放辦公室角落裡,我累的下不了樓時就不回房間了。”
說完這句話,我已經深深地沉入了夢鄉。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由於我是一瞬間睡著的,我上一秒還看見的是遮擋住我視野的帽沿,下一秒就是一片黑了,所以我立刻就明白了過來我是在做夢。
聽說夢是隨著人的潛意識而變化的,也就是說現在這一片黑只是因為我沒有什麼想法。
而且身體已經那麼疲憊了,我還不想結束這個夢境,“那麼讓我想點什麼好呢?”一個主意逐漸成型。
周圍的黑暗逐漸散去,腳下軟綿綿的感覺也踏在了堅實的土地上。
我竟然身處一個小院落裡,背後是一座不大的小木屋,木屋前方是一小畝不大的田地,地已經被耕好了,種子也已經被播撒下,只待生長出來。
身體是多麼的輕盈,輕盈到幾乎不可能是自己的,我低頭一看竟然發現自己矮了整整一頭,再伸出手來看看,手也小了一圈。
“這是?”我憑空一想,一面鏡子便出現在了我的身後,我轉身看著鏡中的自己。
那年輕到過分的臉龐,那幼小的身體,還有那身不怎麼合身的衣服,鏡子倒映出來的我竟然是初中時的我。
我清晰地記著那時候我的頭髮甚至還沒有三七分,反而因為營養不良而髮色發棕,但鏡中的我看上去神采奕奕,頭髮黝黑髮亮的同時還梳了個三七分,可能是在夢中我自己人為美化了一下自己的形象。
看來是個好夢,我一摸腰側的兜,連永凍霜星都不在身邊,看來這個環境對於我來說是可以絕對放鬆的,所以連武器都免了。
而且只要我不往感染者那邊想,它就不會出現。
但就在這時,我彷彿看見了一個身影在小木屋的門口旁邊看著我,即便是在夢中,我的警覺性也絲毫沒有減弱,有人注視著我也是照樣能感受到。
我抬起頭像那邊望去,起初我以為我會看到一個及其熟悉的人,也許是我爸媽,或許是我慈祥的祖父母,又或者是葉蓮娜或者是亞葉,就算是夜半或者是施醫生來陪我說說話也好。
但那個身影無疑是個身材纖細的女孩子,我心想要是瑞秋的話那可真就成春夢了。
但當我的目光完全落在那人身上時,很明顯不是瑞秋,首先瑞秋是金髮,而且是雙馬尾,但這個女孩子不僅是個黑長直,甚至還是個跟我現在一樣的初中生。
“這究竟是誰?”我竟然一時間沒想起了這是誰,在我的記憶中幾乎沒有這個女孩的蹤跡,那麼為什麼她會在這裡呢?
“你是誰?”我直接問出了這句話。
女孩抬頭呆呆地看了看我,然後指了指自己。
“是啊,我是誰呢?”她直視著我的臉,“我是誰呢?寒露。”她這樣對我說,同時手向著田地的方向一甩。
那片田地中的種子迅速發芽生長,從破土而出到結蕊生花僅僅過去了五秒,然後花苞綻放,那竟然是一朵朵潔白的依米花。
依米花?
我看著這些花朵,也只有看到這朵花的時候我才會想起那個人。
“原來是你啊,好久不見。”
我看著面前的女孩子笑了,她是我的初戀,只不過現在不僅我想不起來她的名字了,就連她的臉也在記憶中模糊不清。
所以我還是非常感謝這個夢境能讓自己見到她的,這的確是個好夢,能讓我放下一切短暫地休息片刻。
我向她倒出了我一路過來的苦水,起初我說的異常艱難,但隨著說的越來越多,我反而停不下來了,在最後那說完的一瞬間我突然有種心中空蕩蕩的感覺。
但同時那種一吐為快的感覺也湧上心頭,平時怎麼可能會有人願意聽我訴苦,更何況就算有人願意聽我訴苦安慰我,即便是瑞秋或者是張言河,我也有不想讓他們知道的事情。
“所以,還是謝謝你了。”我感謝著身旁坐著的少女。
她並沒有跟個木頭人偶一樣表現的多麼麻木,在我講述期間她表情豐富的很,但同時也安靜,就如同一個天生的傾聽者一般。
“寒露,有些事情只有你自己能決定,唯有相信自己才能穩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