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裡開面鋪開了五六年了都沒挪窩,沒掙什麼大錢,也沒倒閉。”
老頭給自己舀了一碗麵湯,跟我對著喝,當我問起來他這面為何如此便宜的時候,卻聽到老頭說了幾句及其富有哲理的話。
“我在末日降臨前就生活在這裡買面,當時買的面就是這個價格,而現在不會變,將來也不會變。”
“現在你認為不正常的價錢,會在末世結束後恢復正常,因為我相信再過十幾年,人類一定會重新掌控這片大地。”
“有些東西只要你願意堅持,它就在那裡,哪怕這只是一碗麵,它卻是‘人類文明’的一部分,人類文明不會因為末世而消弭。”
老闆這樣說著,抽起了自己的捲菸。
“也許吧。”我點了點頭,三口兩口吃完我的面,不能說很好吃,但至少不難吃。
“說起來,老闆認識我一個住在這裡的朋友嗎?他住在那邊——”
我用手指往身後的方向指了指,不用我多說,明眼人都知道我說的是張言河家,畢竟我左輪上又沒消聲器,有耳朵的不難聽見。
“是那孩子啊……”老闆嘆了口氣,然後向我攤了攤手,“相信我,他家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更何況他已經離開了,不要再為此難為他了。”
我用筷子攪了攪麵湯,將尚且溫熱的麵湯一飲而盡,看來張言河走了之後也沒少發生什麼事啊。
“放心,來找事的人都躺在那邊了,身體都沒涼透,我是張言河派來的搬家公司。”
聽到我這麼說,老頭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放下了心。
“那孩子啊,從小就經歷磨難,平時就喜歡來我這兒吃麵,畢竟這整座地下城也就我這兒的面他能吃得起了。”
“尤其喜歡在付錢後便不要命的往面里加不要錢的辣椒油……”
聽到老頭這麼說,我終於確定了張言河從訓練兵時期就有的那個恐怖的習慣估計就是這麼養成的。
兩年來如果不是我一直及時的把餐桌上的辣椒油拿走,張言河幾乎是看到它就會加吃死人的量,直到現在也是雪原士兵們常在飯桌上說起的談資。
“總之那孩子現在看起來怎麼樣,在外還能吃上飯吧?”老頭見我一臉不堪回首的樣子,還以為是張言河在外都吃不上飯。
“這點還請放心,他在外面過的非常好,雖然現在不方便透露他現在在幹什麼,但他手下有兩萬多號人,而且還有我呢。”
我在不透露情報的情況下儘可能詳細地告知了老頭張言河現在的生活,他點了點頭,然後將兩瓶我手臂粗的辣椒油送到了我面前。
“遠方的異鄉人,雖然很不好意思,但可以幫我這個老頭子把家鄉的祝福送到他手中嗎?”老頭看上去是如此的誠懇,更何況言河平時的確喜歡吃辣椒油,我沒有理由不順手給他帶上。
在離開面鋪後,我習慣性抬頭看了看頭頂,但這次我沒有看到太陽,甚至連陰沉的天空,都沒有望到,畢竟地底不會有那種來自天空的光芒。
不過,看著頭頂那隨處可見的燈火,倒是如同滿天繁星般向我投下了微弱的光芒。
“三更半夜,還來得及睡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