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奧斯軍校的車站因為是為了方便運兵,所以平日裡便保養的相當好,不僅地磚的縫嚴絲緊密,車站的頂棚更是毫無漏雨之跡。
而車站裡,我與一眾人坐在椅子上,椅子曾經光滑的木板面早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隨便從樹上刨來的粗糙木板。
雖然腚底下的木板幾乎是硬的發麻,但經過幾個小時耐心的等待後,我身邊的張言河仍然敏銳地捕獲到了鐵軌輕微的震動。
只見他從兩米的站臺上一躍而下,衣角還沒著地,耳朵就已經輕輕地貼在了鐵軌上,半晌,他臉色變了變,猛地抬起了頭,“車來了……車來了!”他回頭衝我們喊。
隨著張言河預言一般地喊聲,蒸汽車頭噴出沖天白煙出現在了地平線上,遠遠地,我們看見了有著海藍色花紋的車身,從第一節車頭遠遠的延伸到我們目之不及的地方。
列車在距離法奧斯車站幾百米的地方開始減速,隨後在鐵軌上緩慢的滑行到了我們面前。
海藍色的花紋沒有遮掩住列車的金屬車身,反而為整整16節車廂渡上了一層藍色的金屬光澤。
車廂的外部一定經常有人打理,從遠處看去甚至沒有一絲劃傷或者是凹陷。
那16節車廂真叫一個一節更比一節強,先不說車頭正中的347mm單裝炮,後頭的車廂分別在兩側裝有203mm的雙炮管連裝炮和28mm的四聯裝速射炮。
“都不用機關槍了,直接用機關炮了。”我不禁嘖嘖稱奇,隨便哪門炮都能輕鬆擊穿一指厚的鋼板。
別說是一指厚,估計賈斯汀家裡那108mm厚的保險箱都能被車頭的巨炮轟穿。
“不愧是七大集團軍的運兵列車,真是富麗堂皇。”張言河也點了點頭,“在末世中還能看到這麼完整的裝甲列車,實在太罕見了。”他評論道。
焊滿柳釘的堅固車門被滑軸轉到了一邊,一身海藍色軍裝的某位年輕士官腳步輕盈地兩步走下列車。
“不好意思,來海島的新兵請把你們收到的通知書給我掃一眼,然後大家就可以上車了。”他向我們這邊看來。
啊是海島的列車,怪不得如此富麗堂皇。
我和張言河就這樣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看著我們的一些同僚們將分配書遞給那位年輕士官。
每一位同僚將分配書遞上去,年輕士官都認真地確認了資料上的照片與面前的新人,然後微笑著拍拍新人的肩膀,然後將他們送進了車門。
雖然軍人的表情都是相當嚴肅的,但我還是能從這位士官長眉宇之中看出輕鬆與愜意。
很明顯,與醜陋的感染者對抗又或者是同強悍的帝國士兵槍戰相比較,帶列車來迎接新人更加的輕鬆而且安全。
要前往海島的同僚們最後同我們揮手告了個別,依次走上了列車,“同時也祝其他集團軍的各位好運,我們人類一定會打贏這場感染戰爭!”年輕計程車官向著我們敬了個禮,也跟在新兵們後面上了列車。
我們目視著海島集團軍的列車甩動著龐大的鋼鐵身軀向正南方向駛去,接下來我和張言河又目視著雨林集團軍的列車接走了剩下的同僚們。
太陽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逐漸西斜,我與張言河也從上午等到了傍晚。
張言河抱來了一堆柴火放在地上,我也從鐵軌上拾取了一些路過的運煤車不慎甩落的煤渣,車站的地上燃起了一小簇溫暖的火光。
終於,就在我們幾近放棄的時候,正北方隱藏在黑暗中的鐵軌上終於出現了一絲光明,一列破舊的列車終於姍姍來遲。
我說它破完完全全是字面意思,絕對不是看過了海島武裝列車與雨林裝甲列車後對比得出的結論。
因為這輛車的現狀幾乎不如三個月前我在無人區被屍潮襲擊後的列車。
首先我和張言河看到的就是這輛列車頭頂上的黑煙,在一片黑夜裡竟然幾乎看不出來。
別的車燒的都是貿易聯盟提供的戰略資源煤炭,所以往往都是白煙,唯獨這車竟然燒出來是黑煙。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張言河看向我們剛剛生起的那一小撮篝火,黑煙源源不斷地從上方產生,“這車不會是燒樹枝的吧……”他抹了把臉。
在火車頭後進入我的眼簾的是車頭背後的三節車廂,與正常的列車不同,我們竟然沒有看見這輛列車身上有一架機槍。
而且這輛列車是真的傷痕累累,車板的每寸都刻滿劃痕,除了歲月的痕跡,還有鏽蝕,同時在鏽蝕外面還有數不勝數的刮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