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破舊的捲簾門在我和張言河的攻擊下沉重地向後跌去,在黑暗的室內扇起一陣混濁的空氣。
地上許久沒有見過光明的蟲子在我們的腳步聲中四下逃竄,這是車站的一個破舊的商店,早在黃金時代末期便被廢棄了。
當然,我們不是來找食物的,因為這裡不會有食物,在這個末世中食物是相當重要的,所以在感染戰爭剛剛爆發的時候,所有城市都癱瘓了,商場與餐飲店被暴徒和驚慌失措的人們洗劫一空。
窗邊地上的碎玻璃和東倒西歪的貨架以及地上早已氧化成黑色的血跡再次向我們再次訴說了這裡發生過的事。
既然我與張言河並非是來找食物的,我們的目光迅速環視四周,同時穿過貨架的縫隙,謹慎地持槍瞄準著四周可能的威脅。
突然,張言河眼角的餘光看見了角落裡有東西一閃而過,瞬間如同閃電般開了一槍。
動作完全沒有多餘,甚至他都沒瞄準,直接在轉動槍身的同時扣下了扳機,一個甩狙就將那東西打的粉碎。
是一隻老鼠,我看著地上那一攤小小的血跡,這年頭,就算是動物也活的艱難。
張言河一扣保險保險,彈夾滑下,他把一枚新的子彈壓入彈夾,以保證最好狀態。
“這年頭,地表上沒有哪兒沒有感染者的,必須小心再謹慎。”張言河把腰間的熒光棒往牆上惡狠狠地砸了兩下往前面扔去。
微弱的光芒將門口陽光觸之不及的地方也隱隱照亮,幾排隱藏在黑暗中的貨架顯示了出來,連同上面的一些瓶瓶罐罐。
我看的真真切切,那些擺放在架子上的整齊的東西是一些機油,除了我半年前從遠星城帶出來的一壺那種,還有長條形的潤滑油和汽油。
張言河快步走了上去,順手就挑了兩罐量多的,“寒露,來搭把手,有了這些油,咱們就不用撿柴火了。”他又挑了兩罐扔到我手上。
當我們走出商店的時候,雪已經從細小的飛雪開始逐漸變大,老頭正在車廂前面把斷裂的車軸用鋼絲勉強連線起來。
“我的天哪,我們必須快速出發了,再晚一會估計都得成大雪了!”我和張言河迅速提著油往列車跑。
老頭聽見了我們的話,往我們這邊招了招手,“嗨,這點雪算什麼,咱們還沒真正進雪原,等著吧,這兩天雪可多著呢!”他雙手伸向天空,彷彿要擁抱這些從天而降的純白之物。
其他車上的新兵也沒有閒著,他們三五成群地圍著撿來的鐵鍋,鐵鍋裡放著燃燒著的柴火和不知從哪挖來的番薯。
天色雖然陰沉沉的,陽光被積雪雲遮蔽著,但地表因為積起了一層厚厚的雪,反光竟然讓附近變得亮堂了起來。
老頭將我們找來的油倒進了一隻鐵桶中,將手臂粗的柴火在裡面浸泡,然後讓我們扔進火爐中,我們看著那層油雖然如同防彈衣一般保護了木頭不被火焰侵蝕,但也僅僅是維持了一小會,很快便連同木柴變成了灰。
鵝毛大小的雪片從車廂外不停與列車擦肩而過,但也有不少的雪花似乎貪戀車廂內的溫暖,從車身的破口處鑽了進來。
隨著列車不斷前進,到達的站點也越來越多,車上的人也越來越多,而隨著人一多起來,氣氛也被炒熱了。
車廂地板上的水漬緩緩從木板之間的縫隙漏了下去,隨著時間的推移,車上的眾人熟悉起來,大家開始相互介紹自己的出身與來歷,以及自己經歷過多麼嚴酷的戰鬥。
畢竟將來都是一個集團軍的同僚,現在正好先提前認識一下,雖然車內的氣氛異常火熱,但車外的溫度卻是越來越低。
“為什麼那傢伙這麼受女孩子歡迎?!”張言河和仨年輕新兵蹲在一個木桶邊上打撲克,當他往我這邊看來想問問我缺不缺厚衣服的時候,竟然發現我身邊也圍了幾個女孩子。
這絕對是誤會了,因為我正在給她們講當年夜半給我指導的基礎醫療知識,一般醫療部都是女性擔任醫療兵,所以我其實是在進行戰術指導。
“唉。”我嘆了口氣,正好我的講解也告一段落了,於是想起身去桶裡舀口水喝,正好看見關不上的車門外的景象。
一片白雪皚皚的高山剛剛被列車甩在身後,我的眼前便是一片空曠,我能看見一個巨大的冰湖被幾層山地層層圍繞,西邊還能看見多倍雪山附近的森林以及一個巨大的核電站,不過已經完全廢棄了,北邊已經完全是雪地了。
我從未見過如此多的雪,不由得睜大了眼睛,“前輩是沒來過雪原吧?”一旁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