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幾千位新兵。
“而至於幾個月後你會成為軍官還是士兵,就看這幾個月的努力了,首先就要活下去,然後再去面對雪原的風雪與駐紮在各處的帝國士兵,感染者不是最致命的,致命的是低溫、缺水與飢餓。”
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張言河曾經問過我那個問題,“寒露,你看這群新兵能活下來幾個?”他眼神中帶著深深的憂愁。
指揮大樓的辦公室裡可以透過落地的防彈玻璃窗清清楚楚地看見頭頂上的夜空,我仰望著星空,半晌才低頭直視張言河。
“一個也活不了。”我攤了攤手說了實話,“那你為什麼還……”張言河要說什麼我當然一清二楚,作為他最好的兄弟,他會怎麼想我猜都能猜出來。
“總得有人去給咱們擋子彈吧言河?不要可憐他們,因為我們自己能活下來已經是奇蹟了。”我拍了拍張言河的肩膀,走出了辦公室。
我從回憶中回過神來,把膝上型電腦的統計表換了一頁,第二頁是一張機械設計圖,密密麻麻的細線表示了整個雪原要塞的供暖系統,而中心的巨大火爐則顯示了黑色,正是供暖中樞被炸燬了,所以導致了整個供暖系統的癱瘓。
這個冬天會死很多人,我心裡明白,哪怕每個人都能分到被子和獨立的房間,但沒了暖氣的供給,在夜晚零下十幾度的低溫下,正常人又怎麼能活下來。
然後我翻到了螢幕的第三頁,那是幾個應急計劃,計劃名“隆冬計劃”,目的是為了讓儘可能多的人不被凍死。
首先的A計劃肯定就是修復中心供暖中樞,這也是我來到甄選城除了開會之外的另一個原因,整個西陸上在貿易聯盟裡也只有這種中心城市能夠買到那種巨大火爐。
一旦供暖恢復,那麼雪原要塞可以憑藉自身的易守難攻和儲存的食物維持一年甚至更長的時間。
“只不過就算能找到那麼大的中樞零件,想必價格也一定是個天文數字吧。”我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更何況在這裡的關係網路複雜的超乎我想象。
而b計劃則相當的耗費人力物力,讓全雪原集團軍的人全部集中在車間裡,然後不間斷地維持幾處篝火的燃燒,以此保證整個車間的溫暖。
首先這個計劃就需要砍大量的樹,而且還有安全隱患,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人手不足、武器裝備缺乏、禦寒手段落後每一條都能導致雪原集團軍在某個關鍵的時刻掉鏈子。
而這還僅僅是內憂,每週的大批屍潮和大批駐紮在雪原各地的帝國先遣軍所構成的外患足以在新雪原集團軍剛剛重組的這個最脆弱的時期給予致命一擊。
“還有那傢伙,與每一任軍團長對峙的雪原夢魘,巨顎體。”我又回想起了那隻身形龐大,有著四瓣尖牙利齒的帝王級感染體。
哪怕在最後一戰中的確重創了它,但等經過了漫長的休養後,它必定會攜帶著更多的感染者席捲而來,到時候我真的又能比艾裡留克強到哪裡去嗎?我不禁懷疑自己的實力。
更何況貿易聯盟的盟主的意思就是要求我在一年裡清除掉巨顎體,可他說起來輕鬆,上戰場的又不是他,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我伸手關掉了膝上型電腦,護眼螢幕上所顯示的情況幾乎都是些壞訊息,在看下去估計我原本就不好的心情該抑鬱了。
躺回鬆軟的床上,柔軟的褥子與床單連帶下方的彈簧幾乎將體重不怎麼重的我彈起來,被子從空中落下正好將我蓋的嚴嚴實實。
張言河已經過了那段打呼嚕的時間了,此時此刻只有輕不可聞的呼吸聲,即便是深入夢鄉的時候也處處謹慎的他,從不在睡覺時讓槍離手,作戰服也不會因為想要睡的舒服點就脫下。
“軍人的被子便是衣裝嗎?”我枕著枕頭,讓自己的頭深深陷進去,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也在睡覺時不脫衣服了。
“而且,”我閉上了眼,默默在心中感慨萬千,“究竟是言河變得多愁善感了,還是我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多愁善感的我了呢?”帶著無法解答的疑問,我漸漸深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