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儘可能離帝國軍營的雪丘上,自從張言河出發開始,我便趴在這側耳細聽。
雪越來越大,就好像天上在不停地下著雪球,我身邊的雪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
那種微妙的感覺又出現了一遍,我希望聽到點動靜,哪怕是一聲槍聲,我都能立刻衝進去找張言河,但同時又希望一點事都沒有的讓他出來。
蒙德拉貢步槍被我用右手卡在地上,向著帝國軍營瞄準,而左手也早就把左輪抓在了手中。
不光是我,大部分雪原士兵都提前離開了藏身的石林,集中在了雪丘一側。
而石林外沿,十幾架迫擊炮已經支起來調整好了角度,一旦那邊傳來什麼動靜,在給裡面的小隊30秒找掩體的時間後,會來上兩撥轟炸。
炮兵們用袖子遮著炮筒防止雪灌進炮膛,而指揮官們也都迅速爬到了高處。
“寒露,別太靠前!”亞葉小聲提醒我,雖然雪丘一側趴著很多雪原士兵,但就我靠的最靠上,我能看見帝國營地說明帝國士兵也能看見我。
我嗯了兩聲正準備往下挪兩個半步,就在這時,我敏銳地看見了從帝國軍營的方向快步彎著腰跑過來的一隊人。
在滿天遮天蔽日的暴風雪中,那些人僅僅是一些身影,我分辨不出是不是自己人,即便是帝國軍營的探照燈也無法在這種可視度下照射到很遠。
“等等,有情況!”我一拉栓瞄準了那對人最前面一位的胸膛,即便是經歷了這麼多的戰鬥,我也習慣不瞄頭,而是狙擊最大的身體主幹。
但隨著他們的接近,我們遠遠地就發現了他們身上的灰白色軍裝,是我們自己的人。
在一個雪丘略低的地方,小隊迅速在我們的掩護下翻到了雪丘一側。
“有哪裡受傷嗎?”我一邊問一邊一個個觀察他們,雖然有些士兵在逃出來時有些刮傷,但幾乎都不出血。
但當我把他們都身體檢查了一個遍時,也把他們看了一個遍,“張言河呢?怎麼沒跟你們一起出來?”我發現他們中就偏偏少了張言河。
他們的回答在雪中有些模糊,但我還是隱隱聽出來了,張言河留在帝國軍營裡了。
就在這時,一聲聲的爆炸聲連環傳來,那邊的暴風雪中隱隱散發出了一閃一閃的紅光。
與此同時,早已準備好了的狙擊手猛地扣下了扳機,一枚7.62硬芯穿甲彈在經過火藥擊發後在空中一個突進加速度以幾乎直線的線路擊中了帝國軍營中最亮的那個點。
那是哨塔上的探照燈,隨著我們聽不見的幾聲破碎聲,明亮的白光一下子熄滅了。
“衝鋒!”突擊部隊的領隊高聲喊道,但在雪中大家根本聽不清楚他在喊什麼,雖然聽不清楚但大家都已經提前知道幹什麼,紛紛跟著他往雪丘下衝去。
我早就迫不及待了,腳下踩著一腳一個坑的雪被向帝國軍營跑去,“唉。”亞葉見我直接開跑,也急匆匆地跟著我往那邊跑。
而此時的帝國軍營中仍然沒有亂哄哄一片,帝國士兵們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背靠著背移動,遇到落單的就拉進來一起。
很快,他們在各個有掩體的防禦點都集結完畢,情況也大致明白了,分佈於營地三個方向的重機槍塔被炸了三個,但運氣好的是,當幾個帝國士兵從斷磚爛瓦底下把重機槍刨出來時,竟然發現還能用。
而就在不到兩百步的距離外,我們正在全力衝鋒,“他們重火力沒了!一鼓作氣!”前頭計程車兵喊著。
我突襲的是西邊路口,遠遠的就看見了三個半人高的沙袋掩體。
不清楚沙袋後面有沒有帝國士兵,不過就算有我們這個方向的也有一百來人,衝也能衝過去。
就在這時,我看見沙袋後面猛地抬起了一個頭,一隻手將一棵黑黝黝的破甲雷扔了過來。
我在看見他露頭的一瞬間就開槍了,只不過很可惜沒擊中,但接下來那顆雷直直地掉到了離我巨近的位置。
根本來不及閃避,就在這時,身後的夥伴衝上來握住步槍當做高爾夫球杆給它打了出去。
隨著手雷在遠處爆炸,我也掏出了綁在大腿上的一支病毒血清,往沙袋直直地扔了過去。
我看著那支病毒血清砸在軟軟的沙袋上,然後慢慢地滑落到了鬆軟的雪地上,不由得一捂臉,我習慣了直接扔試管,果然還是應該用專業的血清擴散器。
而這時那三個掩體後同時探出了帝國士兵槍口,密集的子彈頓時掃倒了我們衝在前面的幾個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