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鬼影山飛馳,在原野上我看到無數運兵車同樣向那邊衝鋒,天上的武裝直升機在烏雲間投下發灰的影子。
每輛車的副駕駛上都坐著一個能夠聯絡前線指揮官的講解員,此時,他正在回著頭給我們說明情況。
路途顛簸,運兵車在土路上上下搖晃,講解員不知道被撞到腰多少次,但他仍然咬著牙給我們在地圖上圈圈點點。
“根據衛星顯示,打頭陣的上百隻戰車級感染體,緊跟其後的是數之不盡的普通感染者……”
正說著,車一個搖晃,他的手指撞到了車板,他手中的筆掉了,食指的側面也被刮傷,但他竟然跟沒事一樣直接用順著手指流下的血來給我們畫好了佈防點。
我們認真聽著,沒有一個人提出為什麼要這麼做或者支援什麼時候到,因為我們明白,我們就是西陸的最後一道防線,沒有支援會來到。
在說完佈防後,講解員疲憊地把擰了半天的身子重新坐回副駕駛上,“啊,來訊息了。”我們聽到頭頂固定在車頂上的收音機發出了調頻的沙沙聲。
“各位,想必現在的情況大致已經清楚了,我們堅守了四個月的防線此時正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鬼影山的總指揮的聲音從收音機中傳來。
“這場仗打贏了,我們就可以回家了,如果打輸了,整個西陸會被剩下的屍潮橫掃一空。”
“我不會說人類的未來就壓在各位的身上,因為大家都明白自己的責任,在此時此刻,你們都是英雄!”
“在此,我只能祝各位好運,不管這場決戰的結果如何,我們盡力就好。”他的聲音逐漸在電音中消失。
我從車裡探了個頭,鬼影山不高,但云已經因為水汽的凝結壓下來了,恐怕雨會很快下下來。
“決戰之時竟然是雨天。”我感慨道,明明是白天,卻沒有陽光限制感染者的能力,形勢的確對我們相當不利。
但我不知怎地並沒有感覺到一種必輸的悲哀,而是想起了我第一次對抗屍潮時,開發區的某位難民大叔說的話。
“雨大,正好洗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