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今天定是很難熬的一天,因為亞葉姐給我了一卷專門用來咬的繃帶。
“我身上繃帶夠多了,不用再纏了!”早上,我見亞葉又拿了一卷繃帶進來,急忙擺了擺手。
亞葉拋了拋手中的繃帶,“這不是給你包紮的,是給你咬的!”她說著給我一把塞進了嘴裡。
“我爭取一天修復你身上全部的傷口。”亞葉這樣說著,開始了手術。
手術就在我的病床上做的,果然,正如我所想,一種疼痛的煎熬長達了四個多小時。
病房裡,亞葉小心給我一點點往傷口上噴氨基酸血清,體內骨折的地方已經幾乎全部癒合了,但體表的傷口卻仍然數不勝數。
傷口每當在氨基酸血清的作用下癒合一點點,她就用線給我縫合一下,把我的身體當成鞋墊不知道納了幾百針。
一開始,每一次刺入我傷口旁邊的肌肉時,我都會感覺到忍不住的疼痛,尤其是說實話亞葉縫合的技術甚至不如我,一刺一扯都讓我緊咬著繃帶的嘴一陣嗚咽。
但隨著時間一長,我全身都肌肉都被刺了一個遍,哪哪都疼的情況下,竟然感覺不到亞葉在給我縫合傷口了。
張言河有一次趁著給士兵們休息的空上樓來看我,見到我的病床前面遮著個藍色的簾子,簾子後面還能聽到我慘烈的哀嚎,張言河幾乎是上著刺刀衝了進來。
“在手術呢!”亞葉一邊認真地縫一邊把他趕了出去。
“知道嗎寒露,你現在特別像我在黃金年代看過的一部電影人物。”張言河看著我一身的縫合線說。
我剛想問問他是不是很像個明星,嘴裡的繃帶就掉了出來,“額,那部電影貌似叫《科學怪人》。”張言河捂了捂臉,給我把繃帶塞回嘴裡。
一上午時間匆匆過去,我的麻痺症都犯了兩次,“停停,我犯病了!”我剛說出口,亞葉就加快了縫合的速度。
“趁著你全身麻痺了多縫兩針。”說著,亞葉手上的速度便明顯加快,她在著急的情況下拉扯的我更疼了。
“我是麻痺了但感覺還在啊!”我梗著脖子喊道,我這狀況還真跟那些完全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的不同,就算麻痺犯了,我也照樣能感覺到疼。
我的眼睛通紅,喉嚨也喊啞了,終於,在我幾乎累到虛脫的時候,終於聽到亞葉說縫完了。
“來,寒露,試一下揮動手臂。”亞葉說著,我試著將手臂上下揮動了一下,但相當吃力,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的手臂不是自己的了一樣。
手指都無法彎曲自如了,不過另我吃驚的是,氨基酸血清竟然還可以修復指甲,我看著一手十指的白色指甲,不禁嘖嘖稱奇。
“很不習慣對吧,因為……”“被氨基酸血清修復過的肌體沒有本體的神經細胞。”我和亞葉同時說道。
她撲哧一笑,“忘了你自己也懂。”我也笑笑,臉上的那道傷也被修復了,笑還是很自然的。
“以前我給別計程車兵用氨基酸血清的時候也是這麼告訴他們的。”我再次吃力地活動了一下手臂,新長出來的新肉白的發亮,“多活動活動過兩天就好了。”
小護士給我拆掉了染血的繃帶,又端來了一盆清水給我擦身體,“謝謝,我自己來吧。”我接過毛巾,細細地將身體的每一處都擦乾淨。
說起來一整天張言河就來了一趟,他在忙什麼?我心生疑惑,便向她們詢問張言河的去向。
亞葉先扶著我讓我試著走了兩步,“自己去窗邊看唄。”她這樣說道。
我一瘸一拐地走到窗戶邊,剛長好的腿雖然不疼了,但總感覺輕飄飄的,每一步都踩在了棉花上。
當我終於氣喘吁吁地趴在窗戶臺上時,我向下望去,竟然看見張言河在帶隊練兵。
“真是不可思議。”我感慨道,但又仔細一想,憑藉張言河的能力,晉升其實是必然的,而張言河也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一樣,將頭抬了起來。
張言河正在跟士兵過招,就回了一下頭,士兵的刺擊就到了,張言河緊忙藉著回頭的動作改為偏頭躲過一刺,然後他單手抓住士兵的槍頭,指導了兩句,然後下令休息。
就在他往醫院走的時候,我已經在下樓了,“喂,慢點啊。”小護士在我背後跟著,萬一我腳下一踩空摔下樓梯還能扶我一下。
就在醫院的門口,我剛好迎上了來迎接我的張言河,然後一見面我就給他來了個熱情的噴嚏。
“哦天吶,你怎麼穿著病號服和拖鞋就下來了,凍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