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回來接他,他倒好,還在這說什麼不用勉強之類的話。
“哦,那你現在下車走回去吧,還是我再給你送回火鍋店去?”沈棠棠冷哼一聲,話語裡滿是陰陽怪氣,那上揚的尾音裡透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她眉頭微微皺起,眼神裡也染上了幾分不耐,雙手抱在胸前,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一副氣鼓鼓又不想服軟的模樣,就那樣盯著江驍,似乎在等他識趣地收回剛才那番話,不然她可真不介意照著自己說的做,把這不知好歹的人給扔下車去。
江驍被棠棠這尖酸又帶刺的話噎得半晌都說不出話來,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那些想要解釋的話語全都卡在了嘴邊。他張了張嘴,卻只是徒勞地開合了幾下,最終只能無奈地閉上。
沉默在車廂內蔓延開來,過了好一會兒,江驍才再次開口,聲音裡滿是苦澀與無奈,“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不想讓你覺得我很麻煩。”說著,他輕輕嘆了口氣,那氣息裡都透著無力感。
可胃裡的疼痛卻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反而愈發變本加厲起來,如同一頭兇猛的野獸,在他的身體裡肆意地撕咬、衝撞。
江驍緊緊地咬著牙,雙手死死地捂住胃部,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額頭上的冷汗不停地往外冒,匯聚成串地往下滾落。
他拼命地忍耐著,用盡全身的力氣讓自己不要因為這難忍的疼痛而呻吟出聲,他不想再讓棠棠覺得自己嬌弱,更不想給她再添煩惱,只能獨自在這無聲的痛苦裡艱難掙扎。
江驍實在是忍得太辛苦了,那胃部的絞痛猶如惡魔的利爪,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抓扯著他的身體,每一下都讓他感覺彷彿要將他的意志力徹底碾碎。那鑽心的疼痛讓他的身體下意識地想要蜷縮起來,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稍稍緩解一絲那排山倒海般的痛楚。
身體不受控制地朝著棠棠那邊靠去,他的頭緩緩抵在了她的肩頭,虛弱的聲音帶著一絲哀求從他的嘴裡傳出:“讓我靠一會兒……好不好?就一會兒……太疼了……求求你。”
那話語裡滿是無助,平日裡的驕傲與堅強在這極致的疼痛面前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的身子微微顫抖著,額頭上的冷汗浸溼了棠棠肩頭的衣服,可他此刻已經顧不上這些了,滿心只盼著棠棠能答應,能讓他在這片刻尋得一絲慰藉,熬過這難熬的劇痛。
棠棠看著江驍那痛苦又哀求的模樣,心裡一軟,終究沒有伸手推開他,就這麼任由他虛弱地靠著自己。車裡一時間安靜了下來,只有江驍偶爾壓抑著的、細小的呼吸聲。
每當司機因為路況剎車的時候,車身猛地一頓,江驍那原本就隱忍到極致的呻吟聲便會不受控制地溢位一點,每一聲都像是在棠棠的心尖上劃過,讓她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她猶豫了一下,終是伸出手,輕輕地摟住了江驍,小心翼翼地調整著姿勢,想讓他靠得更舒服一些。
她的動作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什麼似的,眼神裡也褪去了之前的冷淡與不耐,滿是擔憂與心疼,此刻的她,心裡只想著能讓江驍好受一點,哪怕只是減輕那麼一絲一毫的痛苦也好啊。
江驍正沉浸在那疼痛的折磨中,忽然察覺到棠棠摟住了自己,那溫暖又帶著關切的觸碰,讓他的心狠狠顫了一下。儘管身體的疼痛依舊如洶湧的浪潮般一波一波地朝他席捲而來,可他心底卻萌生出一絲別樣的期待,不想就這麼放過和棠棠相處的機會,哪怕此刻自己正難受得厲害,還是不死心,想要再試著約一約她。
他強忍著那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吞噬的疼痛,艱難地開口,聲音因為虛弱而顯得有些沙啞:“謝謝……對了,你明天有什麼安排嗎?”話語間,他微微抬起頭,看向棠棠的眼神裡滿是期待,那目光中似乎藏著一絲小心翼翼的渴望,既盼著她能說沒什麼安排,又害怕聽到拒絕的答案,額頭上的冷汗還在不停地往外冒,可他的注意力卻全都放在了棠棠即將給出的回應上,緊張又忐忑地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