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地說道,眼神裡滿是心疼。
江驍勉強扯出一絲微笑,氣息微弱地說道:“沒事,爸、媽,今天和你們聊天特別開心,就是這身體不爭氣……”
“別說話了,好好休息。”棠棠心疼地打斷他,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掖了掖江驍身上的被子,動作輕柔又小心翼翼。
沈父沈母也紛紛站起身來,沈父拍了拍江驍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小江,你就安心養病,別操心其他事兒。”說罷,他們輕手輕腳地朝病房門口走去,臨出門前,還不忘回頭叮囑棠棠:“有什麼事兒,隨時給我們打電話。”
病房的門緩緩關上,留下棠棠和江驍兩人。棠棠坐在床邊,目不轉睛地看著江驍,眼神裡的擔憂如同化不開的濃霧。她輕輕撫摸著江驍的額頭,試圖為他驅散疲憊,在心底默默祈禱著,希望江驍能快點好起來 。
江驍在岳父岳母離去後,緊繃的神經徹底鬆懈,很快便沉沉睡去。他的面容安靜祥和,彷彿病痛也在這一刻放過了他。窗外,日光透過斑駁樹葉,灑下細碎光影,為病房添了幾分靜謐。
不知過了多久,護士推著載滿醫療器械的小車,腳步輕盈地走進病房。她先是輕手輕腳地來到輸液架旁,仔細檢查後,將營養液緩緩掛上。接著,她小心翼翼地拿起江驍的手臂,準備扎針。整個過程,護士動作嫻熟且輕柔,生怕驚擾到沉睡中的江驍。
換藥水時,護士擰開瓶蓋,將舊藥瓶取下,換上新的,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即便如此,江驍依舊睡得很沉,絲毫未被吵醒。
隨後,護士來到病床另一側,開始為江驍換藥。她先輕輕揭開傷口處的紗布,動作慢得像怕扯動空氣。仔細檢視傷口後,護士用棉球蘸取藥水,細緻地擦拭著。擦拭完畢,她又迅速而小心地換上新紗布,固定好。整個換藥過程,病房裡只有護士輕微的操作聲,江驍的呼吸平穩而均勻,沉浸在夢鄉中。
天色漸暗,病房被暮靄悄然籠罩,白日的喧囂緩緩褪去。江驍在睡夢中被一陣突如其來的腹痛猛地扯回現實,那痛感如潮水般一陣緊似一陣,並非胃部慣有的隱隱作痛,而是一股強烈且急迫的腹瀉感,如重錘般敲擊著他的神經。
他瞬間清醒過來,腦海中電光石火般閃過一個念頭:自己腰部受傷臥床,行動不便,醫生大機率在營養液裡新增了促進排洩的藥物。只是他的腸胃向來脆弱敏感,這藥物的作用於他而言,無疑是雪上加霜,才致使此刻這般難受。
江驍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牙齒緊緊咬著下唇,試圖用這額外的痛感分散腹部的不適。他的雙手下意識地緊緊攥住床單,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然而,即便腹痛難忍,他心裡仍有一道難以逾越的坎兒——實在不好意思在床上解決。
這種窘迫的困境,讓他陷入了兩難的掙扎,一方面是身體無法抑制的生理需求,另一方面是內心那道關乎尊嚴的防線。他躺在病床上,眼神中滿是痛苦與糾結,在這寂靜的病房裡,獨自承受著這份難以言說的煎熬。
棠棠正坐在一旁,專注地看著手中為江驍準備的康復資料,眼角餘光瞥見江驍有動靜。她猛地抬頭,只見江驍已醒來,額頭上佈滿了豆大的冷汗,在燈光下閃著晶瑩的光,面色更是白得像紙。
她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兒,資料“啪”地一聲掉落在地,整個人箭一般衝到江驍床邊,焦急地問道:“怎麼了?哪裡難受?要不要叫醫生來看看?”她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眼神中寫滿了擔憂與恐懼,雙手緊緊抓住江驍的手臂,彷彿這樣就能替他分擔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