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捕捉到江驍哪怕一絲一毫甦醒的跡象,旁人的勸慰,此刻統統被她拋在了腦後。
這尖銳急促的報警聲,瞬間打破了原本令人窒息的安靜,好似一道凌厲的閃電劃破沉沉黑夜。棠棠的心臟猛地一揪,她瞪大了雙眼,死死盯著重症監護室裡的江驍,滿臉驚恐。沈父沈母也臉色煞白,匆忙湊到窗前。
只見各種監測儀器上,代表體溫、心率、血壓的數字瘋狂閃爍跳動,全然偏離了正常範圍。醫護人員瞬間如潮水般湧進重症監護室,白色的身影來回穿梭,讓人眼花繚亂。一時間,緊張壓抑的氛圍愈發濃稠,把棠棠等人死死困在絕望的漩渦中心,每一秒的等待,都煎熬得好似一個世紀。
棠棠的腦袋“嗡”地一下,周遭瞬間變得嘈雜又虛幻,醫生們忙碌奔走、相互交流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可她的耳朵像是被堵住,只捕捉到那幾個冰冷又駭人的關鍵詞——“二次”“感染”“開腔”“引流” 。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狠狠砸向她本就千瘡百孔的心,雙腿一軟,若不是沈父眼疾手快扶住,她差點就癱倒在地。她的目光慌亂又無助,死死盯著重症監護室裡被醫護人員圍繞的江驍,淚如泉湧,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棠棠整個人失魂落魄,虛弱地靠在沈母懷裡,眼神空洞又絕望,嘴裡喃喃自語,像是在問沈母,又像是在問自己:“他一定很疼對不對?”話一出口,眼淚便簌簌滾落,打溼了沈母的肩頭。她滿腦子都是江驍毫無血色的臉,想著他要再次遭受開腔的劇痛,心就像被無數細密的針深深刺入,疼得她呼吸都在發顫。
棠棠抬起滿是淚痕的臉,望向沈父,聲音帶著哭腔,無助又哀求:“爸爸,江驍他疼……”那顫抖的語調,彷彿她正同江驍一同承受著蝕骨之痛,眼中的絕望與心疼快要溢位來,只盼著父親能給出一絲慰藉,或是一個讓人心安的法子,可殘酷的現實卻沉甸甸地壓在所有人肩頭,讓這份期盼也顯得如此渺茫。
沈父眼眶泛紅,強忍著內心的酸澀,伸手輕輕摸了摸棠棠的腦袋,聲音帶著一絲故作的鎮定:“沒事的,孩子,咱們用最好的儀器,用最好的藥,江驍這孩子命硬,一定會沒事的。”他這話既是在安慰棠棠,也是給自己打氣,可緊握的拳頭,微微發顫的指尖,還是洩露了心底深深的憂慮。
厚重的重症監護室簾子被醫生緩緩拉起,那“唰啦”一聲,彷彿一道無情的屏障,將江驍與外面的世界徹底隔絕開來。醫生們迅速而有序地圍繞在江驍的病床前,他們的眼神專注而凝重,每一個動作都帶著與死神賽跑的緊迫。
無影燈被調到最亮,慘白的光直直地照在江驍毫無血色的臉上,愈發襯得他的面容憔悴且脆弱。各種醫療器械被推到床邊,發出輕微的碰撞聲,這些冰冷的儀器此刻卻承載著江驍生的希望。護士們手腳麻利地準備著手術器械,不鏽鋼的鑷子、剪刀在燈光下閃爍著寒光,消毒藥水的氣味瀰漫在這狹小的空間裡,刺鼻而又讓人揪心。
醫生們輕聲交流著手術方案,儘管聲音壓得很低,但那嚴肅的語氣還是清晰可聞。他們的眉頭緊皺,目光在江驍的身體和各種檢查報告之間來回穿梭,試圖從每一個細節中找到最佳的手術切入點。其中一位主刀醫生輕輕嘆了口氣,那撥出的氣息在口罩上形成一團短暫的白霧,他微微搖頭,似乎是在感慨病情的棘手,又像是在給自己加油打氣,一定要從死神手中奪回這條年輕的生命。
江驍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像是陷入了一場無盡的沉睡,對外界的一切渾然不知。他的身體一動不動,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顯示著他還在頑強地與病魔抗爭。身上插著的各種管子縱橫交錯,連線著那些維持他生命體徵的儀器,隨著他的呼吸,點滴管中的液體有節奏地滴落,彷彿在倒計時著這場生死較量的每一秒。
隨著手術器械的準備就緒,醫生們深吸一口氣,眼神中透露出堅定與決絕。他們輕輕地揭開蓋在江驍身上的被子,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脆弱的插管和傷口,開始對手術部位進行最後的消毒。冰冷的消毒液擦過面板,江驍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這細微的反應讓醫生們的動作更加謹慎。
手術正式開始,鋒利的手術刀精準地劃開面板,殷紅的鮮血緩緩滲出,在雪白的手術巾上暈染開來,觸目驚心。醫生們全神貫注地操作著,手中的器械在他們熟練的操控下,精準地進行著每一個步驟。他們的額頭上逐漸滲出細密的汗珠,有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手術巾上,與鮮血交融在一起。
時間在這緊張的手術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被無限拉長,充滿了煎熬與期待。外面的世界彷彿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