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與期盼。她對外界的喧囂渾然不知,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江驍能早日醒來。她時而輕輕撫摸著江驍的額頭,時而在他耳邊輕聲呢喃:“江驍,你快醒醒吧,我好想你……”在這寧靜的病房裡,她的愛與堅守,如同冬日裡的暖陽,默默溫暖著昏迷中的江驍 。
夜,如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悄然無聲地將世界緩緩包裹。病房裡,昏黃的燈光在寂靜中搖曳,似在努力驅散這濃稠的黑暗,卻又顯得那般無力。
棠棠坐在床邊,身體微微前傾,手中緊握著江驍的診斷單。那薄薄的紙張,此刻卻如千斤重擔,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的目光逐字逐句地掃過上面的內容,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尖銳的刀,狠狠刺痛她的心。
“脊椎骨第二到三節嚴重骨裂”,她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救護車顛簸時,江驍那痛苦扭曲的面容,彷彿能感受到他當時所承受的劇痛。那一瞬間,彷彿整個世界都在她眼前崩塌。
“胃部術後受擊再次出血”,想到江驍才經歷過胃穿孔手術,身體還如此虛弱,卻又遭受這樣的重創,她的眼眶瞬間溼潤。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強忍著不讓它們落下,可那悲傷卻如洶湧的潮水,怎麼也抑制不住。
“術後刀口二次縫合”,她輕輕瞥向江驍腹部那纏著厚厚紗布的地方,心疼得無法自已。她知道,每一次的縫合,都是對江驍身體和心靈的雙重摺磨。
“心肌炎誘發的心衰症狀明顯”,這一行字讓棠棠的身體猛地一顫。她緊緊咬住下唇,以至於嘴唇都泛出了白色。她明白,心衰意味著什麼,那是生命在生死邊緣的掙扎。
“江驍……”她喃喃自語,聲音微弱得如同風中的燭火,隨時可能熄滅。她緩緩伸出手,輕輕撫摸著江驍的臉頰,那臉頰冰涼冰涼的,沒有一絲溫度。“你一定要好起來,我不能沒有你……”淚水再也不受控制,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滴在診斷單上,洇溼了那一個個殘酷的字眼 。
病房裡,靜謐如同深海,只有醫療儀器發出的細微滴答聲。棠棠坐在床邊,身姿微微前傾,她的手指輕柔地摩挲著江驍的臉頰,動作宛如在觸碰世間最珍貴的寶物。她的指尖小心翼翼,生怕弄疼病中的愛人,每一下觸碰,都飽含著無盡的疼惜與眷戀。
緊接著,她將手挪到江驍的額頭,細緻地幫他打理略顯凌亂的頭髮。她的眼神專注而深情,微微蹙起的眉頭,寫滿了對他的擔憂。她仔細地將一縷縷髮絲理順,時不時輕觸他的額頭,彷彿這樣便能傳遞力量,喚醒沉睡的他。
隨後,棠棠的目光緩緩下移,落在江驍因脊椎骨裂而被固定在病床上的身體上。那固定裝置像是一道冰冷的枷鎖,鎖住了江驍的自由,卻鎖不住她滿心的心疼。她看著那束縛著他的器具,眼眶泛紅,心底湧起一陣酸澀。
再看向江驍身上連線的各種檢測儀器,密密麻麻的電線和管道,如同一張無形的網,將他與外界相連。螢幕上不斷跳動的數字,每一次閃爍都揪緊著棠棠的心。她深知,這些數字維繫著江驍的生命,是他與死神搏鬥的訊號。她的視線在儀器與江驍的面龐之間來回遊移,嘴唇微微顫抖,喃喃低語:“江驍,你快醒來,我在等你……我們還有好多地方沒去,好多事沒做……”聲音裡帶著哭腔,在寂靜的病房裡迴盪,滿是無盡的期盼與哀傷 。
江驍在昏迷中,眉頭忽然緊緊皺起,五官因痛苦而微微扭曲,嘴裡無意識地呢喃著。
“爸……不行……”他的聲音微弱且沙啞,透著深深的抗拒與掙扎,像是陷入了一場可怕的夢魘。身體被牢牢固定住,他的頭在枕頭上不安地左右轉動,雙手下意識地攥緊被角,骨節都因用力而泛白。
須臾,他的語調陡然升高,急切又惶恐:“糖糖……”這兩個字,飽含著無盡的擔憂與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