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在向棠棠哀求:快讓這折磨人的輸藥停下來吧,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沈棠棠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江驍那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只覺自己的心好似被無數細密的針深深刺入,疼惜之情如洶湧的潮水般瞬間將她淹沒,眼眶也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片酸澀的紅潮。她趕忙起身,疾步走到護士身旁,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既焦急又不失禮貌地詢問道:“護士小姐,麻煩您看一下,能不能先停一會兒再繼續?他現在疼得實在是有些厲害,整個人都快受不了了。”
與此同時,棠棠迅速轉身回到江驍身邊,她輕柔地握住江驍冰涼且微微顫抖的手,另一隻手則溫柔地撫上他的額頭,試圖為他拭去那不斷冒出的冷汗,嘴裡還喃喃地輕聲安撫著:“江驍,別怕,我在這兒呢,會好起來的。”她的眼神中滿是關切與疼惜。
護士站在床邊,看著江驍那因極度難受而顯得有些猙獰的面容,心裡也滿是不忍。她微微皺起眉頭,目光在江驍痛苦的神情和手中的注射器之間來回遊移,最終還是輕聲開口說道:“江先生,藥液就只剩下這三分之一了,您看看,還能再稍微堅持一下嗎?如果現在停下來,可能會影響藥效,之前受的苦也就白費了。”護士的聲音輕柔且帶著幾分期待。
然而,江驍此時已是滿臉汗水,身體不停地顫抖,眼神中流露出的痛苦與疲憊讓這最後三分之一的藥液顯得無比艱難。
江驍滿含痛苦與哀求的雙眼望向棠棠,那目光中似乎帶著一絲期望,期望棠棠能幫他叫停這讓他幾近崩潰的輸液過程。棠棠迎上他的目光,眼中滿是心疼與糾結,雙手不自覺地抓緊了江驍的胳膊,內心天人交戰。她深知這藥液對江驍的康復至關重要,可又實在不忍見他如此痛苦。
片刻的掙扎後,棠棠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緊咬下唇,微微顫抖地對護士說道:“護士小姐,繼續吧。”她的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江驍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絲絕望,隨即將頭深深地埋進棠棠懷裡,雙手緊緊揪著棠棠的衣服,身體因痛苦而劇烈顫抖,喉嚨裡發出壓抑著的小聲呻吟。那聲音彷彿一把把銳利的小刀,一下下割在棠棠的心上,可她只能強忍著淚水,輕撫著江驍的後背,在他耳邊不停地輕聲說著:“快好了,快好了,堅持一下就過去了。”病房裡的氣氛沉重而壓抑,只有江驍痛苦的低吟聲和棠棠溫柔卻帶著悲傷的安撫聲交織迴盪。
護士緊緊盯著注射器,拇指緩緩而穩穩地推動著活塞,讓剩餘的藥液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流入胃管。她的眼神專注且帶著一絲緊張,時刻留意著江驍的反應,生怕稍有不慎就會加重他的痛苦。隨著最後一滴藥液注入,護士小心翼翼地將針頭從胃管介面處輕輕抽出,隨後迅速用棉球按壓住針孔,以防出血。整個過程中,病房裡瀰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安靜,只有江驍略微粗重的呼吸聲和護士細微的動作聲響,彷彿時間都在這一刻靜止,所有人都在等待著江驍能從這波痛苦中慢慢緩過勁來。
棠棠太瞭解江驍了,知道他一向好面子,即便疼到了極點,也不願在他人面前展現出自己的脆弱。於是,她向護士遞去一個眼色,微微點頭示意護士暫時離開。護士心領神會,輕手輕腳地走出了病房,還不忘輕輕帶上房門。
病房裡只剩下江驍和棠棠兩人,棠棠輕輕撫摸著江驍的頭髮,柔聲說道:“我知道你現在特別難受,胃裡空蕩蕩的,這些藥物進去肯定不好受,可這都是為了讓你能快快好起來啊。咱們就再忍耐這一會兒,好不好?等你康復了,一切就都過去了。”她的聲音溫柔且充滿關切,眼神裡滿是對江驍的心疼和期待,希望自己的話能給他一些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