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棠棠還挺了挺身子,彷彿是在強調自己完全有獨立回去的能力。她微微皺了皺鼻子,繼續說道:“你就別操心我這事兒了,好好顧著你自己吧,這幾天聽你聲音也不太對勁,可得多休息休息呢。”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可那話語裡卻多少還是透著些疏離,並沒有太多真切關心的意味,只是想用這樣的話把江驍的想法給堵回去罷了。
江驍張了張嘴,那些原本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像是被什麼給堵住了一樣,怎麼也說不出口。他是真的還想再爭取一下,想再多叮囑幾句,或者再表達一下自己的心意,可一想到剛剛棠棠那略顯不耐煩的拒絕,又怕自己再多說下去,會讓她覺得厭煩,心裡頓時猶豫了起來。
糾結再三,他只好無奈地說道:“那好吧,你自己路上小心。”聲音裡滿是失落,說完,便緩緩放下了電話,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一般,無力地窩在沙發裡。
他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思緒也漸漸飄遠,心裡頭空蕩蕩的,彷彿缺了一塊很重要的東西。原本還盼著能去接棠棠,能有機會和她多相處一會兒,可現在這念想也落空了,只剩下那揮之不去的失落和對棠棠的思念,在這寂靜的夜裡,將他緊緊包裹,讓他愈發覺得孤單又無助。
又過去了兩天,江驍的病情不但沒有絲毫好轉的跡象,反而愈發嚴重了起來。那高燒就像頑固的惡魔,死死糾纏著他,燒得他整個人暈乎乎的,視線都時不時有些模糊。腸炎也變本加厲,腹部的絞痛一陣接著一陣,讓他冷汗如雨下,身體更是虛弱得彷彿風一吹就能倒下。
可即便如此,他心裡始終惦記著棠棠今天要回來,執拗地強撐著這副病弱的身軀,艱難地開車來到了機場。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費力地張望著,眼神中滿是期待,終於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糖糖,這裡!”他竭盡全力地朝她揮了揮手,聲音帶著幾分虛弱的沙啞,卻又努力提高音量,好讓棠棠能聽到。
此時的他,臉色依舊如紙一般蒼白,毫無血色,可還是咬著牙,努力在嘴角擠出一絲笑容,那笑容看著是那樣勉強,卻又飽含著他對棠棠的熱忱與期待,彷彿只要能見到棠棠,身上的病痛就能減輕幾分似的。
他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裡,身形有些搖晃,卻又倔強地挺直著脊背,等待著棠棠走近。
“你怎麼來了?”看到江驍的那一刻,棠棠的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驚訝,她怎麼也沒想到江驍會出現在這裡,畢竟前兩天通電話時自己可是明確拒絕了讓他來接呀。隨後,她便快步朝著江驍走去,高跟鞋在地面上發出一連串清脆的聲響。
走到江驍面前,她眉頭微皺,眼神裡透著一絲嗔怪與關切,語氣裡帶著些許埋怨地說道:“你不是生病了嗎?不在家好好休息,跑這來幹嘛?”
說著,她的目光在江驍身上打量了起來。只見江驍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那修身的款式更襯得他身姿挺拔,風衣裡面是一件白色的襯衫,領口繫著一條藍色的領帶,簡約又不失優雅,整個人看起來帥氣十足。
儘管他的臉色透著些許蒼白,可這絲毫沒能掩蓋住他與生俱來的英俊,反倒讓他多了幾分惹人憐惜的氣質,就像那病弱卻又風度翩翩的貴公子一般,讓人忍不住再多看幾眼。棠棠看著這樣的江驍,心裡頭那原本有些埋怨的情緒也稍稍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
“我沒事。”江驍一邊說著,一邊自然地牽過棠棠的行李,努力讓自己的神情看起來格外鎮定,彷彿真的如他所言,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那微微顫抖的手指,還有那略顯沙啞的嗓音,卻還是在不經意間洩露了他身體的真實狀況。
他強撐著走到車後,開啟後備箱,小心翼翼地把行李放了進去,隨後又轉身快步走到副駕駛那一側,紳士地為棠棠開啟車門,臉上帶著一絲溫和的笑意,輕聲說道:“上車吧,我先送你回家。”
其實啊,這些天持續的腹瀉和高燒,早已把他的身體折騰得虛弱不堪。此刻,每邁出一步,他都感覺雙腿像是灌了鉛一般沉重,步伐也有些不穩,身形時不時地微微搖晃一下,彷彿一陣風就能將他吹倒似的。
但他就是咬緊了牙關,憑藉著一股倔強的勁兒,盡力維持著表面的鎮定,不想讓棠棠看出自己的狼狽,心裡只盼著能順利把棠棠送回家,哪怕自己再難受也都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