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山斧落地的時候,李季安再次回身而至,反手握刀,在他肋部連捅三刀。撼山嶽連退數步,身法不亂,閃避靈活,只中一刀,傷口也不深。劇痛之餘,撼山嶽反被激起了兇悍之氣,從腰間一把扯下織夢鈴,以鈴做錘,全然不顧鮮血淋漓的左臂,與李季安對攻。
兩人手持超短兵器對攻,自然兇險萬分。不過李季安的身法和步伐更快、更飄逸,撼山嶽身上又添了幾道傷口。鑑於剛才奇襲奏效,重傷對方,加之短刀不是很順手,一刀致命的機會不多,所以李季安決定再多放幾刀,相機行事。
再過數招,撼山嶽腰部、腿部接連中刀,鮮血流得遍地都是,逐漸落入下風。李季安覺得時機已到,拼著被他當胸砸一錘,硬生生在他小腹插了一刀。要不是撼山嶽失血過多、元氣調息阻塞導致勁道不足,這一錘非把他胸口打出一個大洞不可。他雖然被打得熱血翻湧、眼冒金星,但這一刀總算是捅深了,已至刀柄。
李季安深吸一口氣,抓住了撼山嶽的右臂,阻止他再次砸擊;同時握緊刀柄,狠命旋轉,直接攪碎了他脆弱的內臟。
撼山嶽身材高大魁梧,這把短刀在他面前顯得比較纖細,但這樣的手法是他無論如何也承受不住的。他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死了,悲愴地大喊了一聲,左臂握拳,狠狠地砸在了李季安頭上。
李季安耳朵嗡的一聲,直接被他打跪,差點暈厥。同時,撼山嶽受傷的左臂承受不住這樣的力道,炸裂開來,就像被居中破開的一節竹子,鮮血噴了李季安一臉。
溫熱而粘稠的血液糊住了李季安的眼睛,視線受阻,頭腦昏沉的他被撼山嶽再補一記窩心腳,直接被踹飛一丈開外。
撼山嶽本想追擊,看到肚子上插著的短刀,咬牙拔出。隨著短刀的抽出,他整個人彷彿被抽出了靈魂,全身失去了力氣,軟軟跪倒在地。
他看見了外流的腸子和滿地的鮮血,下意識地伸手去捂傷口。他忘了自己只剩一隻手,完全捂不住如此巨大的傷口。
李季安擦掉眼睛上的血汙,喉嚨一甜,吐了口鮮血出來。胸口連遭撼山嶽兩記重擊,九葉青蓮也扛不住。要知道,撼山嶽的境界只低了他一點點,還是力士出身。
他顧不上喘息,撿起了地上的橫刀。只要對手沒有死透,他絕對不會停手。
撼山嶽看著一隻手拖著刀、踉踉蹌蹌走過來的少年,心裡突然生出一股恐懼。他討厭這樣的恐懼感,併為之羞恥。他是南蠻四將之一,排名第三,也是眾多部落長老公認的最強力士,聲聞天下,怎麼會怕死?
他咳嗽了一聲,帶出不少血沫,順著嘴角緩緩流下。
李季安捂著胸口,在他面前站定。手中的橫刀就像清晨的露水,散發著乾淨而清冽的寒光。
他的手臂和小腹好痛,就像有銼刀不停地研磨傷口。
不知道撼山嶽是失去了力氣,還是失去了勇氣,亦或是痛到無力掙扎,他最後看了一眼李季安,閉上了逐漸模糊的眼睛,靜靜等死。
他刻意露出了柔軟的咽喉,示意給個痛快!
山間的風還有些許涼意,溫柔地拂開李季安額前凌亂的頭髮,露出他蒼白而消瘦的臉龐。
一道凌厲的寒光由遠而近,快如閃電,直襲李季安胸口。李季安不得已往後避開,同時手一抬,袖箭嗖一聲朝撼山嶽的喉嚨激射而去。
劍客斷流已至,劍光如電,斬向袖箭。袖箭上的符文微亮,被他砍偏,穿透了撼山嶽肩頭,沒入地面。
不知發生何事的撼山嶽發出一聲怒吼,以為李季安要虐殺自己。睜開眼睛看到斷流,滿臉的怨恨轉成激動和期待。斷流單打獨鬥的能力穩壓自己一頭,對付同樣受傷的李季安應該問題不大。
斷流看著眼前奄奄一息的撼山嶽,內心微驚。自己但凡晚來一步,撼山嶽的人頭就掉下來了。南蠻四將,已有兩人折在眼前這個少年郎手裡。
一劍擊退李季安之後,他沒有立刻動手,只是守在撼山嶽身前。
李季安不知道他為什麼不趁自己重傷、搶先動手,但自己真的很需要時間來調息。既然斷流選擇不動,自己當然不會作死、強撐著內傷去搶攻。
靈蘊正源源不斷地輸入元氣,催動九葉青蓮最大程度地治療他的胸口。隨著時間的推移,李季安胸口的疼痛逐漸減輕,九葉青蓮與靈蘊的結合彷彿一股清泉,滋潤著他受損的臟腑和經脈。
斷流看到了李季安身騰起的淡淡青氣,握緊了手中的長劍。他並未急於對李季安出手,不知是在衡量著什麼,又或許是對李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