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文博詳細地講述了最近發生的事情,讓張沛山聽得心驚肉跳。
“這樣不行。我在深山已久,更感覺到人心之毒甚於蛇蠍,人性之惡兇於猛虎。”張沛山嘆息道,“想辦法讓大家隱居吧,至少要和朝廷斷絕一切聯絡。憂國憂民憂天下當然很好,但大前提是能保住自己。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我足。這未必不是一種很好的處世之道。”
“大師兄生死未卜,臨行前只交代了這點事,小師弟和我無論如何也要把它做好。”
“你這樣想是對的,確實應該。”張沛山也很難過,年幼時大師兄對他很好,當年自己狂得沒邊也沒和他計較。每每想起此人,張沛山總能感受到大師兄溫柔的聲音以及不厭其煩的叮囑。“但是,我是不會插手這件事的。要不這樣,你做你們的事,我去找大師兄,看看他究竟如何了,再找你報信,怎麼樣?”
“好!”墨文博總算確定了張沛山還是很想念他們的,起碼還有良心。上一代屠龍尊者死了,師父也沒說不讓他回來,這事指不定有戲。先讓他為師門做點事,師父那邊自己就更好說話。
“你一直往南,越過十萬大山,我估計,師父已經去了南冥天池,你大概在那裡可以找到大師兄。無論生死,一定要帶他回來。”
“知道了。”張沛山點頭,隨即問道,“對了,剛剛跑掉的那個女人,是師父新收的弟子,還是你的弟子?”
“是我媳婦。”墨文博挺起了胸膛,一臉得意。
“吹牛是真不用本錢,但在你身上簡直比放屁還輕鬆。”張沛山揉了揉鼻子,“這樣的女人做你媳婦?我把心尖肉剔下來給你炒盤下酒菜。”
墨文博嘿嘿一笑,“遲早會是的,你別急嘛。”
張沛山被他氣笑了,說道,“我又不想洞房,你說我急什麼?”
“你境界高,對此地也熟,知不知道她藏在哪裡?”墨文博直接問。
“往北一直走,有個山坳轉下去,應該會藏在那附近。”
墨文博都懶得道謝,一溜煙去了。
“色迷心竅的死胖子,真想一箭射死你!”張沛山在背後罵了一句,墨文博裝沒聽見。
沈梅莊知道自己和大修行者之間的差距,所以儘量拉開距離。同時她又比較擔心墨文博無法脫身,很想回去檢視。猶豫半晌之後,她轉到山坳中的避風處藏了起來。
她沒有夜眼,也缺乏大修行者的敏銳,所以蟄伏到天明是一個很好的選擇。擔心地面上有蠱蟲,她選擇了一棵枝葉茂密的大樹爬了上去,凝神觀察四周。
春末夏初,這片原始而陌生的土地被一層柔和而神秘的夜色輕輕覆蓋,彷彿大自然也沉醉在一年中最溫柔的時光裡。月光如細紗,透過密集的樹冠,斑駁陸離地灑在地面上,與螢火蟲微弱而堅定的光芒交織在一起。
突然,一陣急促的悉悉索索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寧靜,一隻小鹿從林間竄出,它的眼中閃爍著驚恐與不安,顯然是被某種未知的動物所追趕。小鹿在月光下快速奔跑,它的身影在樹影間忽隱忽現,宛如一道銀色的閃電,劃破了夜的寂靜。緊隨其後,一隻狡猾的野狼也悄然出現,它緊盯著小鹿,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走走停停,一路尾隨,準備隨時發起獵殺。
沈梅莊看得有些入神,一束清冽的月光照在在她秀麗的臉龐。她的五官細膩如畫,肌膚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晶瑩剔透,彷彿輕輕一碰就會泛起漣漪。眼眸深邃,宛如兩汪深潭,閃爍著月光與星辰的倒影,也有小鹿跳躍其間。
如此讓人沉醉的畫面,讓旁邊的墨文博看痴了,情不自禁地往前湊。
沈梅莊感覺旁邊似乎有什麼東西,有些溫熱,回過頭一看,嚇得一哆嗦,差點從樹上掉下來。
一張碩大的肥臉都快懟到她臉上了。
“墨老四!”
憤怒的尖叫在空曠的山坳迴盪,驚飛了一隻蹲坐在枝頭的貓頭鷹。
墨文博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尖叫嚇了一跳,連忙問道,“我在,怎麼了?”
“你是不是有毛病?湊那麼近幹什麼?”沈梅莊的手緊緊地抓著樹幹,指甲發白。
墨文博意識到沈梅莊是真生氣了,想起了小師弟特意交代的三字真言。
“我錯了~對不起。”
沈梅莊面帶慍色,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有奇效!墨文博慌亂的內心平靜了些。
沈梅莊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她低聲說道:“墨文博,你現在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