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曙光輕輕揭開夜色的帷幔,微風輕輕拂過京都高大的屋簷與城牆,把牆頭將士們眼前的薄霧往遠方吹去。他們身著鐵甲,手持長槍,列隊而立,眼神堅定而冷峻,死死地盯著城下。
城外的空地上,戰旗獵獵作響,各路兵馬已整裝待發,馬蹄聲、兵器碰撞聲交織在一起,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殺氣與緊迫感。
太陽逐漸升高,霧氣陡然消散,視野變得開闊。城牆上計程車兵凝神細望,臉上突然掠過一絲驚恐。一座座巨大的井闌拔地而起,整齊地排列在他們眼前。
井闌的形狀獨特,通常呈現為一種高聳的塔樓狀結構,底部寬闊而穩固,上部則逐漸收窄,形成一個類似塔尖的頂部。其主體由堅實的木材構成,外層包裹著厚厚的獸皮和木板,使其能夠抵禦來自城牆上的箭矢和擂石。底部裝有輪子,便於在戰場上移動和調整位置,可以抵近射擊,也可以直接跳上城牆,與守軍肉搏。井闌設計精妙、威力巨大。它不僅是一種簡單的登高望遠工具,更是攻城拔寨的利器。
一些身手矯健計程車兵已經爬在了井闌上,躲在木板後面準備登牆;射手躲在小孔後,端著重弩或長弓,隨時提供火力壓制。
投石車調整好角度,絞盤上緊,彈兜裡放好罐子。罐子裡裝滿了硫磺和火油,用棉布塞緊,準備點火。如果火罐被消耗完,就裝上石塊繼續投擲。
戰前動員已經完成,傳令兵來回賓士,凌亂的隊形逐漸變得整齊,不斷髮出呼喝的聲音。
城牆上的弓箭手也已經就位,刀斧手和長槍兵還未得令上牆,貼於牆角站立,儘量減少傷亡。
楊宇軒親自登牆指揮,極大地鼓舞了士氣。慌亂計程車兵在他的指揮下逐漸鎮定下來,有條不紊地開始手中的事情。
他朝床弩手點點頭,一具具寬大的床弩開始上弦,對準了井闌。攻城計程車兵看不見,部分床弩上的箭矢經過了改造,箭頭類似於破甲箭,但多了三片倒鉤,箭尾繫著堅韌的細繩。
城牆上的投石機開始放置擂石,受限於體型較小,不似羅飛的投石車那般巨大,射程受限。但站的很高,也可以對攻城的井闌和士兵造成極大傷害,威懾力十足。
巳時,羅飛陣前押出三十餘人,雙手被反綁,跪倒在地。為首一人,正是昨晚夜襲的參將齊津。他高昂頭顱,神色傲然。昨晚出城夜襲,當頭遇到設伏的羅字營。不到半個時辰,五百人盡數折損,三十餘人重傷被俘。
城頭的楊宇軒伏在箭跺口,遠遠觀望,眼角含淚。
羅飛微微頷首,羅焱烈右手一揮,橫刀落下,血花濺起,人頭亂滾。
楊宇軒胸口一緊,差點摔倒,手指死死地摳住牆磚。
祭旗結束,羅飛朝鼓手點點頭。
鼓手魁梧,赤裸著上身,用力敲打這面比人還高的牛皮鼓。咚咚鼓響,猶如春雷,京城中的百姓關閉了門窗,依舊清晰可聞。人心惶惶,不知道自己前途如何。
三通鼓畢,攻城開始。
一陣令人牙酸的吱吖吱吖的聲音響起,士兵呼喊著號子,奮力推動井闌。一座井闌需要三十人推動,左右各十五人。推動計程車兵只穿皮甲,戴頭盔,身前有厚厚的木板和牛皮兩層防護。
井闌緩緩移動的同時,投石車開始發力。火罐已經被點燃,隨著指揮官的一聲令下,士兵們齊聲怒吼,巨大的木錘敲擊在鎖釦上。鎖釦鬆開,沉重的配重石從高懸的半空掉落,繩索緊繃,發出刺耳的嗡鳴,投石車的槓桿猛然升起,火罐彷彿被無形的巨手猛然擲出,劃出一道道驚心動魄的拋物線,穿越天空,直奔京都城牆而去。
噼啪一聲,數十枚火罐準確地砸中牆頭,爆裂開來。硫磺和火油引發了小型的爆炸,讓守城計程車兵一陣慌亂。
攻城的投石車再做調整,開始第二波投射。火罐的目標不是城牆,是城牆上的投石車。伴隨一陣呼嘯之聲,火罐再來,引燃了城頭好幾具投石車。
楊宇軒喘過氣來,擦乾眼淚,死死盯著緩緩而來的井闌。沒有搶先攻擊,是因為自己的投石車多遠的攻擊距離不夠,這一點他還是有清醒的認知。等井闌越過一處作為標記物的小小土堆時,他發動了反擊。
數十斤的擂石從高高的牆頭拋下來,威力自然不容小覷。被砸中的井闌發出巨大的聲響,木屑紛飛,哀嚎不斷,夾雜不少血肉,和擂石一起滾落在地。只要還能動,井闌就不會停,繼續向前移動,逼近城牆。
羅飛為了保證支援火力的持續性,在投石車裝填的間隙,由弩車發動攻擊。弩車相較於井闌更輕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