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安很心寒。自己深愛過她,既然她更喜歡追逐權力,那就不得不放手。為了爬得高一些,踩自己兩腳,也不是什麼想不通的事情。可是現在,她踩到了師兄師姐的頭上,這便不能忍。
因為這是一群愛他的人,待他如同親人。
李季安很難把宋宜嘉想得太壞,但她偏偏要竭力表現出來,就顯得很作。
他嘆口氣。
“你怎麼想?”沈梅莊一臉凝重,“他們見過宋宜嘉之後,大概很快就會來找你。”
“我不怕。”李季安搖了搖頭,“但是你很危險。你,還有傳令的人,都是必殺的。一旦走漏了風聲,宋宜嘉就是自己坐到火盆上去了。她不會冒這樣的風險。”
沈梅莊點點頭。“我有自己的去處。”
“要扔掉欽天監給你的一切東西,鞋襪都不能留。你的兵器、之前賞賜的珠寶、金銀什麼的,一概不要。”
“我知道了,放心。”
李季安握住她柔軟的手,“很感激你冒死來通知我,這個情我領了。往邊境跑,趁局勢混亂,宋宜嘉的手伸不到那麼長,換個身份,隱姓埋名地過日子,至少要等到宋宜嘉死了才能出來。”
沈梅莊點點頭,鬆開手後,發現多了一錠銀子和三張符紙。
她很感激,沒有多說什麼,轉身離開。
李季安回到雲悠居,墨文博嘖嘖稱奇,“小看你小子了呀,又揩油。說實話,這妞長得真漂亮,身材很哇塞。手好白的喲,下次讓我也摸摸。”
吳颯行喝道,“墨老四!”
墨文博收起笑臉,趕緊閃到一邊去。
吳颯行轉過頭來,問道,“小師弟,有什麼事嗎?”
“沒有。她是買命莊莊主沈梅莊,警告我要小心宋宜嘉。”
吳颯行點頭道,“確實,我看她怎麼都不像好人。”
她感覺這話可能會刺到李季安,趕緊補了一句,“雲宗玥是個好姑娘,她才適合你。”
“知道了。”李季安問道,“大師兄呢?”
“出去了。他這幾天好像心情不好,悶悶不樂的。”
“噢,”李季安道,“我收拾一下,待會下山去買點精鐵,給你打一把好劍。”
“你什麼時候開始做鐵匠了?”
李季安笑道,“就這幾天呀。”
說完,他收拾了一下,很利索地下山去了。
離開之前,他悄悄留下三張符。
平安符。
李季安一路疾行,直接來到欽天監,找周翼宇。
周翼宇看到他,心裡咯噔一下,笑道,“季安吶,怎麼有空過來?有事兒嗎?”
李季安稍微偏了一下頭。
周翼宇揮揮手,所有人迅速離開。
“季安……”
“法明是我殺的。”李季安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我不想見她,你轉告宋宜嘉,若再敢牽扯我的師門,我會斷掉她所有臂膀,包括欽天監。到那一步,她這輩子別想踏出宮門半步,不死不休。”
周翼宇臉色陰沉,十指緊繃。
李季安說完,不再看他,就此離去。
他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行蹤,先去街上吃了一碗麵,買了幾個饅頭,步行往北而去。
“站住!你什麼人?要到哪裡去?”守門計程車兵攔住他,仔細盤查。
李季安掏出一塊腰牌,遞給他。
守門計程車兵一看,立刻跪了下去。
“見過懷化將軍!”
李季安沒說什麼,出城而去。
“大人,您的腰牌。”一個士兵追了上來,雙手持牌,恭恭敬敬地遞給他。
他沒有接,“送你了。”
士兵愣在原地,目送他走遠。
不多時,定海率七佛子趕到,打量著這塊腰牌。
“堂主,這麼明目張膽,顯然是故意吸引我們前去,會不會有詐?”法敬問道。
“可能會。但我的理解是,他並不希望我們與他的師門發生衝突,所以故意留下線索,引我們去追。”
戒明等人贊同他的說法,於是加快了追趕的腳步。
李季安遠遠看到他們一路追來,心安不少。他的境界雖不如對方,但論跑路、躲藏,還是不輸任何人。
在那片遼闊無垠的天地間,李季安如同一匹孤狼,刻意保持著與追兵若即若離的距離,一路向北,穿越了崇山峻嶺,直至那遙遠的漠南草原邊緣漸漸映入眼簾。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