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安體內元氣充沛,神意盎然,一舉一動皆顯自然流暢,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神符師風範。他心情愉悅至極,甚至模仿起牧羊人的曲調哼唱了幾句。然而,望著那些因他的歌聲而驚慌失措、四散奔逃的羊群,他也不禁自嘲這歌聲實在難登大雅之堂,趕緊閉上了嘴巴,抓緊時間趕路。
他巧妙地繞過了羅飛精心佈置的防線,前往雪原部落一探究竟。在他眼中,羅飛的防禦雖稱得上嚴密,但仍略顯不足。一來,他身為大修行者,移動迅捷,反應敏銳,絕非普通士兵所能比擬;二來,相較於擅長防守的譚德,羅飛更偏向於進攻型武將,其防守陣型自然存在諸多破綻。
他頗感意外的是,雪原部落竟已南下,越過了漠北邊界百餘里。
這是件非常危險的事情,因為他們面對的,是威名赫赫的羅閻王,不是蠢得有些可愛的古羅。
李季安刻不容緩地找到了雪狼和乞霜,力勸他們立即停止南下的步伐,最好撤回五十餘里,以防羅飛突然發動襲擊。
雪狼皺著眉頭,不解地說道,“我們已經偵查過了,羅飛的前哨距此處還有百餘里,為什麼要退。”
“羅飛的騎兵一人三騎,一天就到。到了不用休息,可以立刻投入戰鬥。此人屠盡了孿鞮俊成五十萬部眾,你們都不知道的嗎?”李季安急切地解釋道。
乞霜臉色凝重,也勸道,“還是退一下吧。此次南下,我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雪狼沉思片刻後,妥協道,“那就在這紮營,退是不能再退了。好不容易走了百餘里,一下子又要退回去一半,大家會有怨言。”
李季安心裡暗罵道,死了就沒有怨言了。不過他沒有把這話說出來,繼續問道,“怎麼會突然南下?上次好不容易才撤回去的。”
“活不下了,”乞霜道,“今年冬天,死了一萬多人。羅飛請求朝廷救濟,又等不到迴文。這才召集首領,一同商議,大家都覺得應該南下。”
“這樣做很危險,”李季安搖頭道,“搞不好會被滅族。最好還是退一退,起碼孩子和女人要留在後面,隨時可以撤退。”
“我們的戰士也不是吃素的,他羅飛來了也沒什麼可怕的。”雪狼不滿地說道,“大不了就開打,戰士們都做好了準備!”
李季安苦笑道,“你們見過孿鞮浮屠的鐵浮圖了?羅飛的親軍戰力遠甚鐵浮圖,真打起來,你們沒有勝算的。”
“李季安,你對我們部落有大恩,但也不應如此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雪狼憤怒地指責道,“我知道你是夏唐人,但……”
“雪狼!”乞霜怒喝道,“閉嘴!”
他的聲音很大,震得雪狼耳朵嗡嗡響,也讓他頭腦清醒了一些。
乞霜歉意地笑道,“對不住了,部落裡凍死的人太多了,雪狼心裡很壓抑,所以急躁了一些。”
李季安有些尷尬,笑道,“我當然不希望兩邊打起來。真要打起來,我也希望你們的女人和孩子能逃過一劫。”
三人沉默了半晌,李季安突然說道,“上次我接生的那幾個孩子,還活著嗎?”
乞霜立刻回答道,“還活著。他們的父親戰死了,孩子一直跟著母親生活。我去叫他們來,給你看一看。”
李季安站起身來,“還是我過去看看他們吧。”
乞霜起身帶路,把雪狼一個人晾在那裡。
看著李季安的臉色不太好,乞霜欲言又止。
有人給乞霜帶路,他們很快就見到了那個女人和孩子們。
女人見到李季安,立馬激動起來,招呼孩子一路小跑,準備給李季安磕頭,被他阻住了。
李季安溫言問道,“你們過得還好嗎?”
“很好,生下來的那個孩子也很好。”
“好啊,好就很好。”李季安一路上想了很多話,現在卻有些說不出來。他想了想,給每個孩子發了一顆狼牙、一張風符。
“若是遇到危險,撕開它,會吹起一陣風,把你們吹遠一些。”
那個女人見識過李季安的神奇,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如果可以,還是回到雪原深處去。這裡比雪原危險。”
女人面露難色,望向乞霜。南下是部落的決定,不是她能夠違拗的。
乞霜點了點頭。
女人大喜過望,當即拜倒。乞霜讓她趕緊去收拾東西,準備撤回,自己再陪李季安走一走。
李季安嘆了一口氣,“乞霜,我不會留下來幫你對抗羅飛。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