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蒼茫的大草原上,除了碧綠而平坦的草地之外,多有亂石堆疊的小山。漠南草原偏北的地方,新建了一座巍峨的寺廟,慧明寺。
惠明寺依石山而建,層疊而上,每一重樓閣都像是懸浮於虛空之中,與山體巧妙融合,又不失其巍峨壯觀。
步入寺門,一眼望去,只見金碧輝煌的寶殿高聳入雲,其頂以純金鑄就,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宛如天宮降臨。殿前的九龍石柱,每一條龍都栩栩如生,騰雲駕霧,口銜夜明珠。每當夜幕降臨,這些龍形雕塑便會隱隱發出微光,伴隨著輕柔的梵音,營造出一種夢幻般的景象,讓人心生敬畏。
寺內,香火鼎盛,卻不聞凡塵煙火之氣,只覺一股清新脫俗的靈氣瀰漫四周。大殿之內,供奉著一尊高達數十丈的佛祖金身,面容慈悲,眼神深邃,彷彿能洞察世間一切苦難,給予信徒無盡的安慰與指引。佛像周圍,環繞著千百盞長明燈,每一盞燈都由信徒的心願凝聚而成,光芒交相輝映,照亮了通往智慧與解脫的道路。
更令人稱奇的是,惠明寺中還藏有一處人工鑿成的秘境——“明鏡湖”。湖水清澈見底,平靜如鏡,倒映著四周的山色與天空的變幻。這寓意著湖中隱藏著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門戶,只有心靈純淨之人,方能窺見那一抹通往彼岸的曙光。
原樓蘭寺首座塔慧為住持、後堂堂主智明為首座,並有其餘數十高僧從樓蘭寺遷出,坐鎮惠明寺,並廣收弟子信徒。聲勢浩大,一時間竟遠超普光寺,成為天下第二大寺。
塔慧自夏唐歸來後,便回到禪房清修,不問世事。塔宏放下身份,數次勸其出任惠明寺住持,皆遭拒。理由也很簡單,他被火符和子母瓶重創後,暴跌至菩薩境,在高手如雲的樓蘭寺,已經算是境界底下,不堪重任了。
“去吧。”塔宏輕聲說道,“以輩分論,你僅次於我,出任新寺住持最為合適。到了那裡,你只管清修,所有的事情丟給智明來做。錢無執和禪悅也隨你去,充當你的左右護法。”
“住持,我們付出的代價還不夠嗎?為什麼一定要出世?為什麼一定要和夏唐過不去?樓蘭寺關起門來修行已經上千年,也沒什麼不好。”塔慧的疑惑忍了很久,此刻終於爆發。
塔宏嘆了口氣,回答道,“有些事情,我也沒有想到。但既然要做,肯定會有代價。至於為了什麼,原因很多,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你只需要記住一點,我沒有私念。”
塔慧輕輕搖頭,這顯然說服不了他。
“對我有這樣的懷疑,你就一定不能在樓蘭寺待下去了。聽我的,去惠明寺當個高高在上的住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恢復境界。這才是你應該做的。”
阿彌陀佛,塔慧輕嘆一聲,點頭答應。
所以,在惠明寺建起來的第七天,塔慧就攜錢無執和禪悅進駐新寺。可迄今為止,他從未踏出禪房一步;除了錢無執和禪悅,他也不見任何人。就連宋澤勇前來,也是由智明代為接見。
他那寂靜而偏遠的禪房被敲得砰砰響,禪悅有些緊張,拉開了房門。
“阿彌陀佛,打擾住持。”智明合十道,“稟住持,戒律院法嚴求見。”
“不見。”
智明有些尷尬,說道,“住持,他受了很嚴重的傷,自爆佛珠才得以逃生。”
禪悅內心震動,望了一眼依舊閉目誦經的塔慧,有些為難。
“住持,”智明只好繼續說道,“他傷在李季安手上。”
此言一出,塔慧睜開的雙眼,雙眼已盲的錢無執也坐直了身子。
“讓他進來吧。”
“見過住持。”法嚴先行了一禮。即便在樓蘭寺中,塔慧的地位也在他之上,此刻塔慧為惠明寺住持,與塔宏名義上平級。
“坐吧。”
“謝過住持。”
塔慧清修,生活樸素,沒有人上茶,只有一碗白水。
塔慧看著佛法四溢的法嚴,先開口問道,“師弟成佛了?”
“是。與李季安動手,不得已用了啟明珠。”
錢無執急切問道,“戒律既然成佛,可有斬殺那賊子?”
“沒有。”
眾人面面相覷。
“這事非同小可,你還是前往樓蘭寺,親自和塔宏住持說一說。”塔慧道,“啟明珠最多隻能維持十日,想必也沒剩幾天了。”
“稟住持,還是希望您派人知會樓蘭寺。我就在這裡不走了,等李季安上門。”
聞言,錢無執直接站了起來,“他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