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林飄然而至,望著三個氣息奄奄的師弟,喟然長嘆。自己也不是盤蒼的對手,但假如自己早到一步,事情可能糟糕不到這種程度。
墨張兩人雖然傷重,但無性命之憂;唯有李季安,精血燃盡,已然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師父把千斤重擔交到自己手上,剛回夏唐,國家荊江大水,師門一死三重傷。
歸元珠散發著微弱的光芒,竭力維持著主人的心脈。
王道林給三人喂下丹藥,以元氣催發藥性,緩緩滲入經脈之中。墨張二人的臉上漸漸顯露紅暈,顯然丹藥已經奏效。
唯有李季安,灰白的臉上依舊沒有一絲血色,和死人別無二致。
惠明寺的動作也很快,法嚴和智明已經率眾趕來,只留錢無執這個瞎子鎮守寺中。他剛剛完成換眼,還不能立刻見光。
法嚴一眼就看到昏迷不醒的李季安,躍躍欲試。
“你們不是我的對手,走吧。”王道林淡淡說道,“你們今日不死,是因為我想讓你們死在小師弟手中。”
“王真人,貧僧既然敢先後鎮壓吳颯行和碧雲宗聖女,就沒想著還能長壽。”法嚴低宣佛號,“你作為兄長,又是張真人首徒,既然想替他們報仇,儘管動手就是。”
王道林懶得和他廢話,伸手打了他一記耳光。
法嚴早有戒備,看到對方身形微動的時候,立刻上前一步,準備搶攻。
但這一巴掌很快,法嚴完全躲不開。金剛杵都還沒祭出,就被呼在了左臉上。
啪一聲脆響,法嚴的不敗金身已破,臉上出現五個鮮紅的指印,馬上腫了起來。
法嚴往地上啐了一口血,順帶吐出兩顆牙齒。他被李季安吸食之後,境界不穩,一再下跌。
智明望著地上的牙齒,默然無語。敢如此對待樓蘭寺高僧的人,除了張燦一脈,無人敢這般極盡羞辱之能。
他不上前是對的。
不服氣的法嚴再進一步,右臉立刻再挨一記耳光。
第一巴掌警告的意味明顯,王道林只出了三分力;既然法嚴不識好歹,第二巴掌就沒有再留手。
法嚴被扇得飛了起來,重重落在遠處,半天爬不起來。
王道林對天書已經初窺門徑,在南冥天池修行多日,法嚴沒有恢復到全盛時期,便沒有與之抗衡的資本。
智明低宣佛號,一動不敢動。他本就是謹慎的人,一看王道林不好惹,先怯場三分。
法嚴卻血性很多。他在樓蘭寺執掌戒律,殺伐果決,佛心沒有戾氣大。他掙扎起身,咬緊牙關,雙目圓睜,體內的元氣瘋狂湧動,佛光隱隱出現,與天地共鳴。
法嚴雙手迅速結印,手中降魔杵綻放出金色的光芒,形成了一道複雜的符文圖案,懸浮在他的頭頂之上,旋轉不息。
王道林看了他一眼,臉上殺機可見。
法嚴強行祭出降魔杵,朝著王道林用力擲出。降魔杵在半空中不斷放大,猶如寶塔降世,伴隨無數卍字元轟鳴而至,企圖鎮壓一切邪祟。
王道林左手往上一抬,降魔杵下降之勢立減,直至紋絲不動;右手指尖輕點杵身,強大的力量瞬間湧入,讓降魔杵發出哀鳴般的嗡鳴,光芒黯淡。
“收!”王道林低喝一聲,體內元氣奔湧,竟硬生生地將降魔杵從法嚴手中奪了過來,反手一擲,降魔杵如同脫韁野馬,帶著呼嘯之聲,直奔法嚴而去。
法嚴大驚失色,調集全身元氣試圖抵擋,卻仍被降魔杵擊中胸口,整個人被巨大的力量拋飛出去,再次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鮮血,氣息奄奄。
智明身形一晃,來到法嚴身邊。粗大的降魔杵已經深深嵌入法嚴的胸口,斷了他的胸骨,把五臟六腑搗成了泡沫。
“阿彌陀佛。”智明雙手合十,悲憤地說道,“王道林,樓蘭寺與你不死不休!”
王道林淡淡說道,“你儘管出手。”
智明呼吸一滯。
打不過就是打不過。他的境界頗高,可能可以和王道林纏鬥較長的時間,但結局不會有太大的改變。
“難道你要殺光我樓蘭寺數萬僧眾?造此殺孽,必遭天譴。”
王道林抬頭看天,眼中不甘。好人命不長,壞人萬萬年。自己動輒得咎,而對方呢?
“那不是我想做的事,有違我的道心。”王道林緩緩說道,“不過我知道,小師弟會做。”
智明看了一眼地上的李季安,臉色微變。不過他仍然強硬地說道,“樓蘭寺住持塔宏,一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