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安感受到背部的柔軟,有些僵硬。
“怎麼了?”
“沒什麼。”李季安加快了腳步。
倆人不知道的是,他們投湖的舉動在夏唐和草原引發了巨大的震動。
單于古羅親至蓮山指揮搜救,同時派出使者,直言李季安是夏唐內部安排,自導自演,意在中止和親。夏唐回應這是李季安個人行為,私自混入和親隊伍,意在劫持公主,勒索錢財,與夏唐無關。經過數日激烈爭吵,雙方達成一致,夏唐軍隊停止接收烏查草原,退回鎮遠關以南;草原釋放被扣押的楊雄等一眾侍衛,並准予進入蓮山搜救公主;雙方同時緝拿挾持公主的人犯李季安,生死不論。
宋宜嘉沒有接回來,察布重傷,連跌數境,還死了一個大祭司。這是典型的賠了夫人又折兵,讓古羅氣的牙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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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起兵,幹他孃的,怎麼樣?”
察布想起鎮遠關往事,搖了搖頭,“若是唐人不和我們野戰,以城池堡壘為依託,拼死對耗,就算打贏了,我們也要死多少人,得不償失。”
“那怎麼辦?”
“第一,我之前扯下宋宜嘉三根頭髮,焚燒推演之後發現她並未死在陣中,那就不能放棄,要繼續搜尋,驚魂大陣還等著她。第二,攻城光靠騎兵不行,要重金買一些唐人的工匠過來,大規模製作攻城器械,比如雲梯、投石車。第三,戰爭開打之後,至少要有數十萬奴隸支撐軍隊補給,還要拆除唐人的城牆,讓譚德沒有縱深。”
“我們沒有那麼多奴隸。”
“從內部說,臨戰時讓各部落首領上繳所有奴隸,戰後加倍奉還;從外部說,西北部還有數十個小國,可汗要領兵去攻打,把他們抓來。”
“可行。”
“還要準備很多的糧食、兵器。大可汗要耐得住性子,大概三到五年就可以開戰,到時候您就會成為世間唯一的霸主,夏唐的達官貴人就像狗一樣跪在我們腳下,成為我們最忠實的奴僕。現在蓮山確定有一座大陣,我要在這裡修一座祭壇,一邊專心修行恢復境界,一邊參透此間秘密,可能對驚魂大陣有所裨益。草原的內外事務全壓在可汗肩上了,希望您不要降罪於我。”
“大祭司言重了。祭壇三天之內建好,你在此間安心休養。你父親病重,他是呼衍氏的首領,那邊的事務……”
“呼衍一族的事務,若是大可汗沒有精力親管,就交由可汗的弟弟、左賢王俊成代管。俊成性格優柔,為人隨和,會讓族內少些爭端。右賢王浮屠剛毅勇猛,正好輔佐可汗西征。”
古羅大喜過望,表面不動聲色。“如此也好,我先去準備西征。待大祭司傷愈後,我們再商議南下的事情。”
察布低頭以示尊敬。
夏唐的朝堂之上,皇帝宋建業看著太子宋澤浩,眼神裡流淌著說不出的複雜情緒。他知道這個兒子一定會做些什麼,只是不知道他要怎麼做。他的想法是,太子無非和楊雄等人合謀,再加幾個高手搶人就是了,在境內有譚德鎮壓,境外有察布看管,讓他折騰折騰、出出心中惡氣也就罷了,沒想到李季安真的帶著宋宜嘉逃脫,超出了他的控制範疇。
李季安是張燦的關門弟子,而張燦是唯一的神符師。利用買命莊攪擾了譚德的視線,死去的劍客和陣師讓察布放鬆了警惕,讓鎮遠關之戰攪亂了雙方的關注點,讓烏查草原的兩次交割去牽扯兩邊駐軍的精力。
和親之事已被徹底攪渾。
太子崢嶸初露,讓宋建業很開心。有兒城府如此,日後當不負江山社稷。
“太子,和親一事,你認為要如何善後?”
“稟父王,楊雄等人已在蓮山搜尋多日無果,可以召回;讓欽天監派出修行者前往,一邊搜尋一邊調查事實真相較為穩妥。另外,兒臣聽聞,單于古羅糾集部眾,準備前去攻打西北各小國。若是任其發展,只怕下一步就是舉兵南下。兒臣建議舉國北伐,讓草原陷入兩線作戰的不利境地。即便不能取勝,也可以極大削弱草原實力。”
“兵部,你認為呢?”
兵部尚書石堅道,“稟陛下,兵部認為,現在不是北伐的最好時機。西北諸國實力孱弱,古羅只需徵調兩三個部落即可,而剩餘的十五個部落的兵力仍然不動,古羅和察布的精銳依然在南線佈防。倉促起兵,不利於我。”
“若是一味求穩,只怕也會陷入一直被打的被動局面。武者有言,進攻是最好的防守。”宋澤浩道,“若是將軍都害怕打仗,士兵怎能不膽怯?”
“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