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
“怎麼說?”
“克父、克兄、剋夫、克子,”張燦把剩下的人參丟給張寶靈,長嘆一聲,“以皇室之強硬和冷血,你覺得他們會怎麼做?”
“除了你,還有誰可以看出來?”
“不知道。”
欽天監監正周翼宇看著手上的玉碟和龜殼沉默不語,表情凝重。
草原十八部的大單于孿鞮古羅看著案頭的一封信,眉頭緊鎖。俗話說,訊息無翅飛萬里,他願意自賤身份、割出烏查草原的訊息已經從萬里之遙的長安傳回草原了。各部落首領群情激奮、破口大罵,說他有辱祖先的名聲,摩拳擦掌準備質問他——萬神之主崑崙神的兒子,怎麼可以為了一個女人如此自輕自賤,還要敗壞祖宗來之不易的基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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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著帳篷外的吵鬧聲,把信扔到火盆裡,騰起一縷青煙。
案頭下站著一個瘦骨嶙峋的赤腳老者,雙目已盲,脖子上纏著一串骨片,胸前掛著一個小小骷髏頭。一隻手裡杵著一根腿骨製成的骨杖,杖頭是玉質的羊頭,羊眼是兩顆紅色寶石;另一隻手裡捧著頭蓋骨製成的缽,缽沿上包裹黃金和七色寶石。他就是草原的大祭司,呼衍察布,出身貴族,二十歲就成為草原最年輕的祭司,現已九十有六,巫法高深,傳說可通九幽冥界,被草原人奉為神明。
“察布大薩滿,”古羅望著眼前老人深陷的眼洞,“我現在手握四十萬騎兵,再加上其餘諸部也有四十餘萬,還有奴隸,開戰之後還有戰俘,湊百萬之數不是吹牛,真的還有必要為了這個女人割烏查草原嗎?”
“這是最後的手段,不能完全依仗正面對決。你不瞭解中原人的狡詐和冷血,他們講究奇正結合,不留後手,可能會萬劫不復。你父親年輕時和你祖父已經攻下了長安,當時中原人的國都在洛陽,宋建業剛剛稱帝,天下不安,軍心不穩。結果如何?開戰之後,我和你父親都覺得宋建業就算不要這座城,也要遷走城中這百餘萬人口。破城之後士兵殺紅了眼,刀都砍鈍了,數不清的金銀財寶把馬腿都壓彎了。我們控制不住局面,士兵無法收攏,宋建業竟然真的對長安不管不顧,帶著譚德和張玉麟斷了我們後路,又讓羅飛帶著一萬騎兵深入草原,不論老幼逢人就殺。草原騎兵都被滯留在長安,原本留守的少數騎兵聽說長安城破也趕來分一杯羹。羅飛在草原縱橫萬里,殺了整整兩個月,草原都被血染紅了。我們得知訊息後集結了身邊的部隊往回趕,但長安城太大了,留下的部隊太分散,宋建業趁機攻進來。撤得晚的還沒走出長安城就被斬殺,沿途又不斷被張玉麟襲擊,損失慘重。大部分士兵不願扔下戰利品,失去了很大一部分機動性,造成大潰敗局面,一發不可收拾。就為了一座城,十餘萬騎兵的屍體堆成山,被築成京觀供人取樂,整個草原南部也變成了修羅場。宋建業和張玉麟合兵追趕,譚德又像一座山一樣堵住我們,帶著三千騎兵就敢向我精銳反覆衝鋒,最後只剩親兵,就只為了給身後的步兵騰出時間挖壕溝、立高欄,伏強弩,徹底斷我北歸之路。我們只好轉向西,兜個大圈再向北,最後達到漠北的不過萬餘人。要不是那時南邊荊王起兵稱帝,建立南楚,宋建業被迫回兵,現在就沒有草原十八部了。”
“您就是在那個時候決心建立驚魂大陣的?”
“不是。在那之前就開始了,只是這是絕無僅有的大陣除了天材地寶,還需需要困住二十萬冤魂才有法力。若是重蹈當年覆轍,我便燃燒自身精血催動陣法,借陣中冤魂怨念之力,開啟九幽之門,釋放冥界無數惡鬼怨靈,隔絕南北。他們來多少死多少,你放棄漠南,帶著族人遠赴漠北,休養生息,繁殖部落,百年之後再回來。”
“那要不要對部落首領說明此事?”
“此事就你、你父王、我、荊王四人所知。荊王已被梟首,你父親圖漫單于病逝。若有第三人知曉,此事定然不成。”
“非宋宜嘉不可嗎?”
“只有天狼孤星做陣眼才可以發揮驚魂陣的最大威力。三十餘年我還沒有找到第二個人,也許她真的是絕無僅有的唯一一人。”
“既是如此,當初為什麼要放她回去?”
“我還沒看出來。”
“現在怎麼看出來了?”
“現在我也看不出來,是在京都的一個人告訴我的。”
“誰?”
“以後單于會知道。”
“那她回來豈不是要剋死我?”古羅似有不滿之意。
“看不出來嗎,你的弟弟孿鞮俊成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