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強率領專案組成員,對張麗英家的這片玉米地進行了全面勘驗。
這片玉米地裡大部分玉米秸稈已經被收割運走,只剩下三壟早已枯黃變乾的玉米秸稈,還屹立在田地上。
玉米地東頭的村道旁,放著兩捆已經打好捆的玉米秸稈,田壟中間,還散落著一些剛剛被就地割倒,沒有來得歸攏、打捆的玉米秸稈。
從現場的情況看,張麗英走得應該很匆忙。
這時,劉熙傑突然從地壟另一頭的玉米地裡探出頭來,興奮地朝周強大聲喊道:“師父,師父,這邊有情況!”
眾人連忙走了過去。
只見,玉米地的最西邊,被未收割的玉米秸稈包圍著的一小片兒空地上,扔著一個空的礦泉水瓶和一個空餅乾盒,地上還丟有十來個菸屁股。
張良撿起菸頭看了看,道:“老周,這些菸頭與彩虹爺爺家對面毛坯房裡發現的,是同一種。”
褚旗蹲在地上,仔細觀察著地面幾枚凌亂的足跡。
突然他像發現了什麼似的,掏出手機,翻找了一番,然後拿著手機不斷地和地面的足跡做著對比。
“師父!這幾顆足跡與我們在毛坯房裡採集到的一模一樣,從鞋底的紋路看,都是絕緣膠皮掌尼龍鞋,並且目測大小也基本一致。可以初步判斷,這就是黃老四留下的足跡!看來,他在這裡蹲守過張麗英。”褚旗道。
溫小嵐掏出證物袋和鑷子,一邊捏取地上的菸頭,礦泉水瓶、餅乾盒放入提前準備好的證物袋,一邊焦急地問道:
“周隊,難道張麗英真的已經遇害了?”
周強起身觀察了四周的地形,張麗英家的這片玉米地,在村子的最南頭,東臨通往鄉里的村路,西面是一個栽植核桃樹的小山坡,南面是已經收拾平整的地鄰家一覽無餘的土地。
周圍環境一目瞭然,除了張麗英家剩餘的這幾壟玉米地裡,完全沒有隱蔽作案,或藏匿屍體的點位。
周強道:“結合咱們對田地現場進行初步勘查的情況來看,現場沒有發現任何打鬥痕跡。雖然當事人張麗英看起來走得很匆忙,但鐮刀、繩子等農具卻被收拾帶走了,這說明她至少不是被強制或脅迫帶走的。或者說,她即使已經遇害,案發現場也不是這裡。”
張良問道:“啊?難道是張麗英心甘情願跟著黃老四走了?”
周強道:“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說完,又對屬地派出所民警和村長說:“麻煩你們帶我們到張麗英的家裡走訪一下。”
據村幹部介紹,張麗英的家庭多年來在村裡一直是貧困戶,直到去年,政府要求全市所有貧困戶必須擺脫貧困。
張麗英一家在鄉里、村裡的大力扶持下,今年才勉強擺脫了貧困線。
這一點,從張麗英家的住房也能明顯看出來。
一行人乘車穿過了大半個村莊,村子裡別人家的房子,一般都是貼有瓷磚外裝修的窗明几淨的新式大平房,而且全都裝有保暖性更好的斷橋鋁或鋁合金的窗戶,大門口都蓋有氣派的門頭。
只有張麗英的家,住的還是90年代蓋的低矮的紅磚房,窗戶用的還是木頭框架的單層老式玻璃窗,院牆用的還是低矮的石頭牆。
與整個現代化的新農村相比,張麗英的家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張麗英的男人林大富常年在外務工掙錢,家裡只有張麗英的婆婆,還有張麗英改嫁後與林大富生的8歲的女兒。
村長領著眾人,推開張麗英家鏽跡斑駁的大鐵門,院子裡凌亂地堆放了很多柴草,窗臺下的月臺上擺著一大堆剝好曬乾的玉米。
幾隻土雞隨著吱吱呀呀的開門聲,驚叫著撲打著翅膀跑開了。
門後鎖著的一隻瘦弱的土狗,瘋狂地朝著專案組人員吠叫著。
村長用不堪入耳的土話罵了兩句,一腳將土狗踢開,那土狗霎時間沒了剛才的威風,嗚咽著瑟縮到門後去了。
雖然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正房屋內卻沒有點燈。
也許是聽到了狗子的吠叫,一個蒼老的女性聲音從屋內問道:“是麗英回來了?”
村長操著濃重的河南口音大聲道:“三大娘,我是虎順兒啊,我帶著公安局的人來呢。”
說話間,專案組一行在村長和屬地派出所民警的陪同下,已經進入了屋內。
村長拉開了門旁的燈繩,屋子裡一顆昏暗的白熾燈發出微弱的黃光。
只見,炕上放著小木桌,一個白髮蒼蒼滿臉皺紋的老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