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府”三個字傳入大嬸耳中,煮茶的手直接一哆嗦,茶葉撒落一地。
這二位是鎮南府來的人?大嬸心中懼怕,連忙躬著身子將新煮的茶端上去。
“二位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先前不知道你們二位是鎮南府來的大人,怠慢了怠慢了……”大嬸有些慌亂,一邊說一邊從懷裡摸出先前寧殷付給她的那枚金幣,雙手奉還,“大人們來我這兒喝茶,是小店的榮幸,萬萬不敢收錢……”
大嬸深埋著頭,雙手高舉,捧著那枚金燦燦的金幣,這模樣可不像是尊敬,更像是一種平日裡被欺壓慣了生出的——懼怕。
寧殷先是一愣,很快也便明白為何這位大嬸怎麼會有如此變化,看來鎮南府底下的那些人平日裡都沒少在外面欺壓百姓,連一個賣茶的女人都免不了要受到他們的盤剝。
大嬸的這一舉動讓白長也是略微有些震驚,他知道這些年興安城的民眾對鎮南府有所怨言,也或多或少知道官員之中有人欺壓百姓,但沒想到的是如今身在城外的一間茶館都感受到了百姓對鎮南府官員的懼怕……
“喏,這就是你們鎮南府的官威?”寧殷不緊不慢地飲茶,言辭之中滿是嘲諷,“哎呀,官爺們還真是架子大,出來喝茶都不願給錢,這可是老百姓的福氣喲~”
寧殷的話如同一把小刀刮在白長的心頭,他面帶愁容看著女人雙手奉上的那枚金幣,心中百感交集,片刻沉吟之後從自己身上再取出一枚金幣放在女人手裡。
“做生意收錢是天經地義,誰來喝茶都得給錢。”
女人聞言頗為震驚地抬頭看了一眼白長,往日裡這些鎮南府的官兵前來喝茶可是從來沒給過錢的,今兒這是怎麼了?
“你還記得經常來這裡喝茶不給錢的幾位‘官爺’都叫什麼名字嗎?”白長問道。
女人再度心生懼意,連連搖頭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這模樣可不像是裝出來的,是心裡真的在害怕。
見女人什麼也不肯說,白長輕嘆一口氣:“以後他們要是有鎮南府的官員來你這裡喝茶不給錢,你悄悄把他們的名號記下送到重案司。”
女人不知這位大人所謂何意,但他既然都說了,那便只管點頭。
白長的心情瞬間變得複雜,也不打算再多停留:“走吧,坐得夠久了。”
一路上白長都很少再說話,就算寧殷再怎麼調侃他都默不作聲,倒讓寧殷感到頗為無聊。
他們一路往西,橫穿數條山道平原之後開始進入叢林,隨著他們的不斷深入,周遭樹木也越發密集起來,原本看到的只是些正常大小的樹木,現在映入眼簾的確實一棵棵參天大樹,行人遊走期間,微小如蟻。
“沒想到這樹還能長這麼大,砍掉一棵的話得費不少力氣吧。”寧殷環抱著粗壯的樹幹,這麼大的一棵樹起碼得兩個成年男子一起才能圍住。
不只是樹,周遭的其他植物都長得格外茂盛,體態也比一般的植株大了不少。
“此地靈力格外充沛,這些樹木植株生長於此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所以看著要比外界的普通植株大了不少。”白長一路上也在仔細觀察著四周的情況,這些粗壯的樹木少說也有幾百年的年歲,
寧殷微微閉眼感知,這裡的靈力流動的確要比外界活躍得多,但這般充沛的靈力恐怕會孕育出不少奇怪的東西,粗略的感知下已經發現有些氣息不凡的東西正在靠近。
“罹難森林,”白長抬頭仰望著這些參天巨樹,似有感慨,“罹難,就是它的名字。胤陽王朝南邊最大的森林。”
白長說著,伸手指向北方:“繼續北上就能看見巍峨高聳的南嶺,它是胤陽朝地理上最重要的南北分界線,從蒼穹海吹來的亂流一部分被邊境的齊塔裡蘇山脈阻擋,剩下的一部分則會被南嶺攔住,將東陸的氣候分為南北。”
“我們此行要去的巨人谷地處於罹難森林的東部,雖然還不算深入罹難森林,但危險程度也不可小覷,兇獸和毒瘴隨處可見,路上必須要小心些。”
這時白長扭頭看了一眼寧殷,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你的海東青呢?”
寧殷無奈地聳了聳肩:“早晨起來的時候它就不見了,興許是出去玩了。”
“它能找到你嗎?這可是在罹難森林。”白長似乎對寧殷的那隻海東青還挺感興趣的。
“海東青比任何禽類都聰明,不論我去了哪兒,它都能找到我。”這一點寧殷還是很自信的,小白雖然貪玩,但關鍵時刻總是不會缺席的。
二人簡單停歇,繼續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