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平浪靜,河水安寧。
今天是出航的好日子,渡船一路上幾乎沒有遇到過什麼麻煩,高船長的心情很不錯,因為他這一路終於可以安安穩穩地睡個好覺了。
落日時分,他們距離望雲澤只差一夜的航程。
晚上的風很冷,寧殷在甲板上就算裹著大氅都還是感到寒風不斷地在往衣服裡亂竄,身體再強硬的人都抵不住這冷風吹,無奈只能回到船艙。
李妤雙腿盤膝坐在一旁,淡淡的靈力在她周身波動,但當寧殷推開門走進屋子裡的時候,原本穩定在周身的靈力紛紛產生了些許的紊亂。
覺察到李妤的神色變化,寧殷當即小聲解釋道:“甲板上風太大……”
李妤心神一凝,眼下已進入冬季,河道里的風的確很冷,更何況這間上等艙房的位置也是靠寧殷才拿到的,她現在將人家攆出去可不佔什麼理,再說了,她李妤也不是什麼窮兇極惡之人。
目光落在寧殷的手上,似乎是受到寒風的吹打,寧殷的手被凍得通紅,要是再凍下去,指不定要凍出問題了。
李妤轉手將搭在自己腿上的毛毯扔到了寧殷的身上,臉上不留痕跡地說道:“我又沒趕你出去。”
寧殷聞言,嘿嘿一笑,順手將毛毯裹在了身上,這還有李女俠的體溫呢,真暖和。
不理會寧殷,李妤就當屋子裡沒有別人存在,繼續凝神調息,她所修行的功法已經到了瓶頸階段,最近的南域之行似乎也讓她有些感悟,當即嘗試能否在此有所突破。
如同老僧入定,李妤緩緩將功法催動,這一身冰寒至極的功法在她周身凝結出些許的冰霜,而隨著她越發深入地運轉功法,屋子裡的冰寒之氣越發地凝重了。
寧殷好不容易鼓起膽子從甲板上回到船艙裡,就是為了能夠暖和一下,可眼前這一幕讓他開始有些後悔。淡淡的白霜從李妤身邊延展開來,彷彿要將周身的一切都凍結,屋子裡的溫度不斷降低,寧殷就算裹著毯子也感覺不到暖意。
“這女人究竟在練什麼邪功……”寧殷小聲嘀咕,不敢讓李妤聽到,只能裹緊了身上的衣物。
這世間靈能百態,有人天生敏感能夠感應天地靈力,所以便有修行之人的誕生,他們透過不斷與天地靈力產生共鳴而強化自己對於靈力的使用。有人天賦異稟,隨手之間便能調動巨量的天地靈力,一出手便可以引動山河,是謂人傑;但更多是人是需要透過後天不斷地強化自己對靈力的感知而變強的,這個時候若是能學的一部玄妙的功法無疑會讓整個過程變得簡單許多。
東陸很大,流傳著很多千奇百怪的功法,但若是要尋找那些玄妙而又神異的功法,那些林立於世的大家族無疑是掌握著巨量的資源。李妤所修行的功法便是出自於東陸頂尖勢力之一的忘川,威能自然是十分強大。
隨著李妤緩緩吐息,徹骨的冰寒不斷從她周身蔓延出去,整個艙房都儼然成了一間冰窟窿,並且冰寒蔓延的勢頭並未停止,不斷向渡船的其他地方襲去。
寧殷見此,暗感不妙,這女人的功法厲害得很,渡船上有很多普通民眾,若是傷到了他們可就麻煩了。眼下正是她突破的關鍵時刻,不可隨意打斷,寧殷咬了咬牙,將自身的靈力施展開來。
“只要遏制住這些寒氣外洩就好……”
寧殷小聲嘀咕,嘗試用自己的靈力將這股寒氣給控制住,只要不讓它出這間屋子裡就萬事大吉。
但那寒氣可不是這麼好控制的,李妤的功法等階很高,寧殷幾乎將所有靈力都釋放出來形成一道屏障將艙房整體都包裹起來,但那寒氣如同兇獸,在遇到阻攔的時候變得異常兇狠,不斷侵蝕著寧殷的靈力。
“還挺兇啊……”
寧殷眼見情況不妙,自己的靈力在這股寒氣面前根本毫無抵抗能力,這種源自於靈道強度的差距讓他所有的手段都顯得那麼脆弱。
寒氣凍結,眼看著就要蔓延出船艙,寧殷再無別的辦法,咬牙一狠,臉上浮現起幾道黑色的紋路,大黑天秘法悄然啟動,他的靈力瞬間得到強化,原本在寒氣面前脆弱不堪的屏障此時卻是能夠將所有的寒氣盡數擋住。
這大黑天向來只用於寧殷的攻伐,此番的這般用法還真是頭一回,寧殷也不含糊,趁著自己勢頭正猛,將周遭的寒氣盡數驅散,整個船艙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這樣一來這些寒氣就傷不到其他人了。
渡船的船艙安排畢竟緊湊,寧殷這間房裡傳來這樣的動靜還是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阜軒覺察出這股靈力強度並不弱,當即決定前來一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