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
寧殷看著眼前的怪物,感到有些頭皮發麻。這玩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模樣真是過於醜陋了。
心中甚是厭惡,寧殷趕緊用力將刀上的汙垢給甩乾淨。
自從進入古鈴江畔開始,他便一直感覺到有妖氣作祟,順著妖氣的聚集之處找來,寧殷總算是找到了藥童所說的漁村,確切地說,現在這裡已經是一個死氣籠罩的村子了,連個活人都難見到。
寧殷的突然到來讓在場的人無不驚訝,兩位助手無暇顧及,催動逐妖符對他們的消耗極大,現在的他們已經只能勉強維持住陣法,沒有多餘的力氣再管其他的。
不過,暚慈先生總歸是得救了。
“多謝……”暚慈輕聲言謝,左臂的傷口出血過多,他的臉色也有些蒼白。
寧殷也在這時注意到暚慈手上的傷口,一道是傷,另一道是他自己為了避免感染而放出的血,做法雖然粗暴,但的確是最有用的應急處理之法,只是割自己肉這種做法實在是常人難以下手……
這人,有點意思。
“請問,是暚慈先生嗎?”寧殷當即問道,只是礙於眼下情況特殊,沒有收刀行禮。
暚慈點了點頭,他並沒有詢問這兩個外鄉人的來歷,心中卻早已猜到了他們是誰。
寧殷剛想自報假名,暚慈伸手打斷:“有什麼事稍後再說。”
會意,寧殷不再囉嗦。
“你的傷……”寧殷指了指暚慈的手臂,這般大量出血,若是不及時包紮的話恐怕會留下後遺症。
“無礙。”
暚慈是大夫,他自然有分寸,只是這殘留在傷口附近的黑色妖氣著實是棘手。
寧殷會意,這位神醫既然心裡有數他便不再囉嗦,而是轉而看了看四周,說道:“這地方匯聚的是妖氣吧,我曾與會使用妖化之術的人類戰鬥過,但這麼濃烈的妖氣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原本以為只是一場瘟病,沒想到在這古鈴江畔竟然出現了這麼多的妖氣……無奈之舉,我只能將所有感染到妖氣的患者都集中在這村子裡。”
暚慈無奈地搖搖頭,他的逐妖符的確有效,只不過這進展有些過於慢了,長久下去怕是這兩個維持陣法的助手會先一步累垮掉。
寧殷也注意到那兩位年輕人手中的符咒有些特別,陣中的妖氣在那些符咒的影響下開始慢慢消退,不由得在心中暗歎:“不愧是神醫,連妖氣侵蝕都能治。”
驚訝之間,場中突然出現一陣靈力紊亂的波動,一名年輕助手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了,維持手中的逐妖符已經耗盡了他的靈力,整個陣法開始出現崩潰的跡象。
“不好!”暚慈心中一驚,若是逐妖符大陣在這個時候失效的話一切就前功盡棄了,這些受到妖氣感染的漁民都有生命危險!
寧殷輕嘆一口氣,身形一晃出現在那名已經筋疲力盡的年輕人身後,寧殷試圖將他從陣法維續狀態中拽出來,但這位年輕人並不想就此放棄,他知道,若是陣法撤銷,這些漁民都會死。
“若是硬撐,消耗的可就是你的生命了。”寧殷提醒道,這可不是說著玩兒的,再繼續他自己就會先死。
年輕人眼中略微一顫,但也僅僅只是遲疑了片刻,繼續維持著逐妖符的穩定。身為醫者,當以天下人的安危為己任,若是能用他這條命換這些漁民得救,倒也值當。
“世人皆畏死,你倒是個例外。”
寧殷承認自己被這個年輕人的醫者仁心所打動,他原本只是想將這個筋疲力盡的傢伙從陣法中給扯出來,沒成想這個傢伙還挺倔。
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領,寧殷大力將其強行從陣法中給拽了出來,同時也接住了他手中的逐妖符,寧殷自己進入到陣法當中。
“你……”那年輕人驚訝,而隨著寧殷進入陣法,龐大的靈力供給瞬間讓這座大陣的威能大振,鐫刻在漁村四周的特殊符文都散發出無比耀眼的光芒,四方八角的陣法脈絡在此刻徹底連貫,最後匯聚成一道直衝雲霄的光柱,光照之下,逐妖符的效力進一步增強,漁民身上的妖氣以極快的速度消散。
暚慈望著這一幕也有些愣神,他研究的逐妖符的確有效,但對使用者的靈力要求過高,自己的這兩位助手都無法完全發揮這逐妖符的全部威能,而寧殷的突然介入讓這法門終是顯露出本來的樣子。
寧殷就好像這大陣最後的一片拼圖,龐大的靈力讓整座法陣活了過來,它知道寧殷身上有巨量的靈力,此時更是貪婪地汲取著寧殷身上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