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直都惦記著自己收藏的那點好東西。
“怎麼的,不會是捨不得吧!?”錢五福繼續追問。
華俞白了這死胖子一眼,但礙於場面,臉上還是笑容不斷:“當然不是……要是寧兄喜歡,喝一壺也不是不可以……”
但寧殷對此並不在意,他往後看了一眼隊伍裡的那兩輛馬車,突然想起了青稚子在撤退之前警告自己的話:“你知道你護送的東西會在東陸掀起多大的風波嗎?”
自古妖獸是被禁止出現在東陸的,這夥人費盡心思將這東西弄回去……
寧殷微微一愣,開口問道:“把它運回東陸,你們知道後果嗎?”
兩位老闆當然知道寧殷口中的“它”指的是什麼,兩人面面相覷,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寧殷的這個問題。
良久的沉默過後,華俞搖了搖頭,輕嘆道:“我們沒有做選擇的機會。”
“有的時候我其實很羨慕你們這些人,自由自在,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他繼續說道,話語當中突然多了些無奈和疲憊。
“做商人多有錢,這一趟走回去能抵我半輩子了。”寧殷這般說道。
華俞聞言卻是苦澀一笑,只是說道:“我們只不過是大人們棋盤上的兩顆小小的棋子罷了……”
說罷,華俞面帶落寞地走回了他要守護的馬車跟前。
這是這一路來寧殷第一次見到這般神情的華俞,這個臉上寫滿了尖銳和刻薄的男人此時渾身都透露出一股難以言喻的落寞。
這一時間,寧殷也覺得他與其他普通行商似乎沒多大區別,脖子上都套著某種枷鎖。
隊伍繼續往東北方向行進,沿途荒漠殘垣,雖有些野獸襲擾,但再沒有見過賊匪的身影。
翌日一早,天色剛亮,商隊開始出發。
今天他們將要穿過這片黃沙平原,如果順利的話,太陽落山之前便可徹底走出歸離路。
一路下來,商隊人手有些損失,貨物也丟了些,但這些損耗都還在華俞的估量之中,華俞並不在意這些損失,他的眼裡只有那輛馬車,只要能將它安然無恙地運回興安城,就算再死二十個人他也不在乎。
寧殷懶洋洋地躺在那輛破爛馬車上,車上的貨物在之前的戰鬥中遺失了不少,寧殷躺著倒是覺得寬敞了很多。
一邊欣賞著大漠平原的荒涼,一邊細心感知著四周的情況。
偶爾有風吹來,秋去冬來的寒風灌進衣服裡已經不再柔和,有些刺骨,不過好在他提前帶了一件厚氅子,裹在身上便不再忌憚這些沒有來由的風。身上的傷痛依舊隱隱發作,但現在他已經無須擔心什麼。
杜雲凱的到來讓寧殷有了安心的資本,也讓陳潼等人可以放鬆些。
只不過他們都還是很好奇,寧殷這傢伙到底用了什麼法子將杜雲凱拉上他的賊船的?
不知又走了多久,茫茫大漠彷彿一望無際,永遠走不到頭。
“那邊有人!”
商隊裡眼睛尖的漢子突然大喊一聲,打破了隊伍裡的寧靜。
剛從鬼門關跟前走出來的商隊是很敏感的,一時間紛紛警覺起來。
眾人的目光順著方向望去,荒漠土丘之間,有兩道人影在緩緩移動著,他們身上披著殘破的衣衫,走得很慢,背後還拉著什麼東西。
兩道身影略微有些駝背,再一看似乎年事已高,是兩位老人。
“他們在拖東西?”
“那拖在地上的是什麼?”
“好像是……人!”
兩位老人將繩索的一端系在自己的腰上,另一端綁在屍體上,就這樣拖著行走在大漠平原上。
場面驚悚,商隊眾人不禁膽顫。
“不用擔心,那些是埋屍人,他們只對大漠裡客死的屍體感興趣。”
陳潼緩緩向眾人說道,示意大家不必驚慌,繼續趕路。
“他們這是要將那些屍體拖到哪兒去?”客海忍不住問道。
“死亡在這片土地上十分常見,這些埋屍人大多是些年邁的老人,遊蕩在大漠之中尋找不幸之人的屍體,搜刮錢財的同時也會將屍體拖到統一的地方進行埋葬。”
陳潼繼續說道,這些其實是他出發前特意蒐集到的情報,埋屍人是不會主動攻擊行人的。
似乎是心中的恐懼消去幾分,客海朝著那兩位老人遠去的背影雙手合十、微微行禮,在他的故鄉,老人們總是說落葉要歸根,人死後不論怎麼樣都要有一個埋骨的地方,替人收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