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之人所要守護的是整個道源,你們的目標雖有同樣的終點,但若是需要放棄人間才能守護道源,你又該做何應對?”
“放棄人間,守護道源。”念無雙沉默了,她眉頭微蹙,仰頭看著那個佇立於人間最高處的崑崙仙主,一向平靜的眼中終於起了漣漪,
平靜,慌亂,默然,悲痛,而後決絕,堅定。
“我為人間兵主,當為人間戰至最後一刻,若最終還是難逃失敗的命運,挫骨揚灰又何妨!”
念無雙開口,道出了她的選擇,她是人間的兵主,自當為人間而戰,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你可以選擇,可陳豐呢?”崑崙仙主再次開口道:“他身在局中局內,只怕身不由己。”
“己不由心,身又豈能由己”念無雙說道:“他雖身在局中,但他的路仍由他自己而定,而我之所以選擇了他,不過是讓他多一條能夠選擇的路而已,而他是否會選擇這條路由他自己而定。當然若是有人強迫他走上一條他不願走的路,我這做師姐的必要的時候為自己小師弟付出些代價也不是不行。”
崑崙仙主忽然大笑出聲,臉上亦露出幾分得意。
“人間有兵主,吾何憂矣!”
……
崑崙仙主與念無雙的談話陳豐不得而知,他亦不知寧璐的靈臺之中有一朵與花兒同出一源的曇花正含苞待放。
黃泉路斷見奈何。行走在黃泉路上的幽魂在奈何橋頭飲一碗孟婆湯,斬斷前世因果,忘卻前塵種種,自去輪迴殿堂。
可陳豐和寧家,二人在踏上奈何橋上之時,橋卻斷了。
橋下有河,名為忘川。
“噗通!”未見得水花濺起,二人便已落入那忘川河中。
陳豐想罵娘,可惜張嘴之時卻灌得滿嘴河水。
只得在心中暗自怒罵:“這他孃的破石子,真是髒心爛肺。”
原是那靈臺深處的小石子指引陳豐入忘川,陳豐稍有猶豫,便覺身上暖流凝聚成團,朝著奈何橋重重砸下,然後橋就斷了。而自己的身體卻如身附萬頃山嶽,根本反抗不得,便掉入了忘川河中。
小石子的暖流透過陳豐入得寧璐身體,寧璐受其牽連,毫無意外地落入了忘川之中。
萬川河深不知幾許,油紙傘的光幕卻也抵擋不住河水的侵透,一點用都沒有。陳豐無奈直接收起了油紙傘入袖中。
下沉之勢越來越快,寧璐刨動幾下河水無甚用處,心生絕望,見師父仍在身邊,便將自己擁入陳豐懷中,雙腿勾住陳豐後腰,整個掛在陳豐身上。
“我要死了,再也見不到爹孃了,可是能和師父死在一起,也算此身無憾。”
陳豐無奈,只得任由寧璐掛在自己身上,但他卻未有絕望之心,因為小石子在自己靈臺處的異動愈發強烈。
終於,不知下沉了多長時間,或許能有幾個時辰之久,又或許只有一炷香的時間,總之,陳豐只覺得身體一輕,那種如山嶽壓身的沉重感瞬間消失,身體快速上浮,再出現時卻已不在奈何橋下忘川河中。
一汪清泉清涼,洗滌著陳豐和寧璐身上的狼狽,從湖中露出頭來。
“娘誒!”陳豐大驚,而後快速帶著寧璐衝出湖水,一躍入半空之中。
“轟!”湖中炸響,湖水濺起百丈。
還未來得及看清是何人出手,便又覺身後寒毛炸立,寧璐此時幽幽轉醒,還不知發生什麼,還未睜開朦朧的雙眼,便被陳豐帶著再次移動身形,瞬間便已至數十仗外。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景溪宗的天驕陳豐吶!”一道熟悉的九洲官話傳來,陳豐定睛一看,一位年且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身著長衫,持劍於虛空而立,正似笑非笑的打量著陳豐,和掛在陳豐身上的寧璐。
“還真是陳豐。看樣子豔福不淺啊,什麼時候身邊都不缺美人兒,不像有些人,不懂憐香惜玉。”一道女子的聲音從陳豐身後傳來。
陳豐回身看去,卻見得一位姿態豐腴面若桃花的女子,輕裳避體,卻只遮其要害,修長玉足在輕裳下若隱若現,胸前大片風光,差點兒便可見其神秘處。
“剛剛是你用劍劈我!”陳豐看向女子,打量片刻後開口問道。
“奴家正與那位小朗君交流劍術,誰知道你與這小美人兒在湖中風花雪月,突然露出個頭來,嚇死個人。”
“你們曦月宗的娘們都是這麼騷的嗎?”陳豐還未開口,便聽得之前的年輕男子開口對那女子冷嘲熱諷。
“怎麼,曲家的小朗軍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