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慶之後,一切重歸於平靜。
月色的清輝灑落在這汐顏城中,讓這座寧靜的小城變得多了幾分孤寂。
清輝月色灑落在陳豐那比雪還要乾淨的白衣之上,讓那白衣添上了淡淡光澤,在房頂獨自飲酒的年輕人更像一位謫落人間盼望歸期的謫仙人。
寧璐踏著月光朝陳豐走來。
她還是那麼的美豔動人,在月光的映照下,容色晶瑩如玉,如新月生暈,如花樹堆雪,環姿豔逸、儀靜體閒、柔情綽態、嬌柔婉轉之際,美豔不可方物。
在寧府最高處,一位人間絕色與一位丰神俊朗的年輕人相伴而坐。靜看新月怡人,看汐顏萬家燈火闌珊。
此情此景水墨天成,畫中的人兒賦予了這幅錦畫神聖的靈魂,讓其更顯生動,徹底活了過來。
寧璐坐在陳豐身邊,美眸晶瑩如寶石,清澈如幽泉。
“為什麼師父總是在喝酒?”寧璐輕點朱唇,眸光如水。
陳豐舉頭看月,再舉起酒葫蘆,對著月光。
“你還小,以後便會知道了!”
寧璐低眉笑言:“我上次聽到這話還是在上次。”
陳豐失笑,搖了搖頭:“原來我這小徒弟還蠻可愛的嘛!”
又是一陣沉默,最終還是陳豐開口打破了這份寧靜。
“幻月宗之事已了,想必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他們會遇到許多的麻煩,一個巨人捶死之時總會有螻蟻按捺不住想要將其啃食,而另外的巨人更不會放棄捶死巨人的血肉。”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在這座城中刻下了一座大陣,這樣也可保寧家無憂。”
“師父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所以帶你回仙界只怕還要往後一些時日……”
陳豐交代了寧璐一些事情,而寧璐只是安靜的聽著。可她雖沒有發表任何的看法,但一顆蠢蠢欲動的心已經開始作祟。
“我知道師父有自己的事。”寧璐平靜開口:“所以,我已經和家人道別了。”
“唉!”陳豐蹙眉:“你都還不知道我要去何處,去處理何事,你與家人剛剛團聚何必又再次分別呢?”
“我記得師父曾說過,若我有無法割捨的人,也可以一同帶去仙界。所以我想師父不會讓我的家人等太久的。”
寧璐就是要自私一回,她可以跟陳豐去任何地方,面對任何危險,但她也要為無法割捨的家人謀一個好的去處。
或許,離開這個世界會是最好的選擇,因為那裡可以尋到長生,她希望她的家人,她的親人朋友都可以長生,可以永遠在她想見之時便能夠見到,在她離家萬里之後心中依舊有可念之人。
“師父!請原諒我的自私。”寧璐說話之時已經半跪在陳豐身前,雙手抱拳,恭敬行禮。
而這一切都取決於她信任陳豐,信任她的師父。所以她才會將自己家人朋友的前程交給陳豐。
陳豐伸手,將她扶起。
“你是我唯一的徒弟,你的心願我自當做到。可是我之後要去的地方註定充滿危險……”
“弟子不怕危險!”寧璐的回答堅定不移,鏗鏘有力。
房簷下的廊道,盈盈月色的陰影處,寧思常與金蘭緊扣著彼此的雙手,透過陰影,默默地注視著月華下最高處的兩道身影。
才與女兒重逢便又要分別,這又何嘗不是作為父母心中無法割捨的痛。
金蘭的眼中有晶瑩的淚花閃爍,但她明白,她的女兒不該被禁錮在這小小的寧家,更不該在這方寸大小的汐顏城,她的女兒生來便註定不凡,天地萬里,山河景秀她本就是翱翔九天的大鵬,總有一天會到達大道的彼岸,而那裡才是屬於她的女兒寧璐的世界。
為人父母,縱使千般不捨,也不該讓親情作為束縛,讓自己的女兒折翼。所以縱有淚千行,也當在心中默默道一聲珍重。然後萬般思念留存於心。
月影羲和,汐顏城已在寧璐的身後漸行漸遠,最後的一個回眸,已然看不見月影簷下那一對疼愛著自己的男女的身影。
月落日明,與師父東去,離家已有三千里。
“師父,我們此去何地?”
“十八層地獄!”
……
展轉多地,在陳豐靈臺深處的小石子斷斷續續的指引下陳豐和寧璐終於到了一個被這個世界的人稱為第一禁地的地方。
而這個地方真正的名字便是地獄之門。
“這裡是一處絕地。”寧璐開口同她的師父陳豐立足於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