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豐的魔體回了霽月山中的魔潭之後,在觀海城大雪天中落座於當歸小築房屋頂上的陳豐也對南離冰原之上所發生的事情失去了感知。
天色雖已漸亮,但大雪依舊,遙看崖臂之外,那錯落有序連綿不絕的觀海城,仙府閣樓酒肆街巷已然披上了一層厚厚的雪衣。
天亮之時,一夜打坐修行的靈劫和塗沫沫也相繼停下修行。
如往常一樣,靈劫還是喜歡到崖邊的闌干前遙看觀海城,今日下雪卻也未能阻止靈劫的腳步,不過在走出房間之前她還是在身上披了一件白色且帶著絨邊棉帽的厚厚的錦緞披風。白色披風與她合身,剛好將她那瘦小的身體嚴嚴實實地包裹在其中。
寒冷的冬季,一夜的大雪對於築基境界的靈劫來說也有了些涼意。
走出了她所住的那座小院,看著漫天的飛雪。似乎是感覺到冷了,少女便將那雙素若蘭花的柔柔玉手從包裹著衣裙的披風之中伸了出來,雙手搓動著來到嘴邊,丹唇微張,朝著合起的掌心哈出了一口熱氣。
靈劫低頭,朝小院內的落雪看了一眼,只見厚厚的積雪已經鋪滿了小院。
少女搓動著雙手,卻也未被院中的積雪阻住腳步。朝著崖邊闌干處走去,雪地上留下了一串並不太深的腳印。少女回頭看了一眼雪上的腳印,心中不知在想什麼,但平靜的臉上卻露出了一抹並不太多的失落。
原是少女見落雪松軟且厚,便想試一試可否能將身姿達到輕盈如鴻的狀態,鴻毛落入雪地不會留下痕跡,所以少女便需做到踏雪無痕方可比肩鴻毛。不過看那一行厚厚的雪地中淺淺的腳印,也可說明少女還是有點子踏雪無痕的功夫的,只不過還沒做到登堂入室而已。
靈劫雖有失落,倒也沒有失望,既然一次不成那便多來幾次,終歸會有成功的一天的。
憑欄而立,靜看觀海城落雪紛飛,其靜態之美仿若一幅水墨丹青,而那立於闌干處的少女更使得這幅畫卷妙筆生花。
當靈劫走出小院,來到闌前之時,塗沫沫便也從她所住的小院房間內走了出來。見落雪鋪滿了小院,身上也有幾許涼意,少女雙手抱肩,而後轉身回了閨房,再次走出房間時,原本束身的素衣已經換成了一身雪狐錦衣。
身穿雪狐錦衣的少女卻是在雪地中猶如雪兔般一陣蹦躂,當她走出小院時,院中雪地已然留下一行深深的腳印。但塗沫沫可不會回頭去看被她蹂躪得不成樣子的院中雪景。
“靈劫!”塗沫沫人未至而聲先到,如風鈴般清脆悅耳的聲音傳入靈劫的耳中。
靈劫回頭之時,塗沫沫的身影才姍姍而來。
“我就知道你在這裡。”塗沫沫說道。
靈劫看著那如雪兔般奔來的塗沫沫,臉上有笑意浮現。她雖沒有說話,但臉上也有了些好奇之意。似乎對塗沫沫大早上的大雪依舊來找自己有些疑惑。
塗沫沫在靈劫身前擺開雙臂,做出一個瀟灑的動作,而後問道:“看出來了嗎?”
面對塗沫沫這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語,靈劫朝伸出手指做思考狀。
而後說道:“沒看出來!”
塗沫沫頓時洩氣,而靈劫卻是掩嘴而笑。
塗沫沫跺了跺腳。
“誒呀!你個小靈劫,半日不見就變壞了啊!”塗沫沫說著便要去逮靈劫,然後讓她知道知道自己這位築基劍仙人的厲害。
靈劫與塗沫沫相識許久,在紫霄宗時便是同門,如今來了這觀海城,離鄉萬里的陪伴,二人之間便也有了種似如相依為命的情誼。且二人相熟,已經到了對方一個眼神便知其心中所想的地步。如此形容雖多有誇張,但現在,靈劫卻是知道了塗沫沫想做什麼。
隨即,在塗沫沫的魔爪伸開之時,靈劫便嬉笑著躲開了。
不過靈劫不喜打鬧,便配合著塗沫沫被她擒拿在手。
塗沫沫雙臂看似用力,實則輕巧地將靈劫的細柳腰鎖在雙臂之中。
靈劫被擒後便做出一副柔弱的表情說道,連聲道:“看出來了,看出來了!”
“看出什麼來了?”
“沫沫的胸襟比以往更開闊了!”
“好你個小靈劫,找打是不是!”
……
二人嬉笑打鬧之時,當歸小築也有一位常來此處的客人到來。
靈劫和塗沫沫見有人到來便停下了打鬧,不過二人打鬧雖被人瞧見了卻也未覺得尷尬或者難堪什麼的。因為來的人也是和她們一般的少女。
彎眉細長,眸光如水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