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花蓮嘆息。
花蓮並不知道魔氣是由陳豐散發出的。就如陳豐所問,他確實沒有看到過陳豐的過去,不是不願去看也不是不願去算,而是真的看不到,算不到。
陳豐的曾經也就在陳豐跌境下山之後,一切都被遮掩了。花蓮更算不出陳豐的魔身,但他能察覺出陳豐的不同尋常之處,所以初見之時,他曾稱陳豐為怪物。
城中的妖氣和魔氣匯聚成了兩股洪流,湧向了結界之下洪堯縣城的每一個角落。
城中正在向花蓮所在之地聚集的無數百姓突然頓住了身形。原本猩紅的眼中突然露出了迷茫。
並不是他們恢復了正常,而是陳豐那一道魔氣斬斷了控制著他們的那一縷木偶線。
而他們眼中的猩紅也發生了變化,雖然依舊是紅色。但現在卻是充斥著魔氣的紅色。
可是他們身上的妖氣也未徹底散去。反而是與魔氣糾纏在了一起,兩種力量在百姓的身上相互擠兌,似乎是在爭奪百姓的控制權。
花蓮看著已經接近房屋的百姓身上的兩股力量的牽扯,心中不免生起疑惑。
“這又是唱的哪一齣?”
然而,當他話音落下之時,卻發現那些被控制的百姓再次動了起來,而且還都是朝著他所在的房屋而來的。
“魔氣,被壓制了!”花蓮看出了端倪,而後他突然皺起了眉頭:“不對,這些傢伙感覺變得更加厲害了。”
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葉林和那位書生,花蓮無奈嘆息。
“若是帶著這兩個累贅,我恐怕也逃不出這些傢伙的追殺了。”
說著,花蓮手中便出現了一具巴掌大小的黑色棺槨。沒有任何的猶豫,花蓮將手中棺槨隨手一扔,穆然間,一位身穿粗布麻衣的中年男子便出現在了房屋之中。
男子身上所散發出的陰冷氣息使得整間房屋內的溫度都降下了許多。那詭異慘白的面龐如同死物般,鼻息間也沒有半點兒呼吸的聲音。
這便是花蓮豢養的半步元嬰境的屍修。被花蓮抹去了神志之後,現在的他已經成了只聽命於花蓮的傀儡。
“幫我擋住他們。”花蓮對著屍修命令道。
然而,說完之後花蓮卻又加了一句:“可以廢了,但不可傷其性命。”
屍修對著花蓮恭敬一拜,而後赫然衝出房屋。當那些已經接近房屋的被控制的百姓就要破牆而入之時,突然一道身影從屋內飛出,出手擋住了他們的步伐。
滿身陰森鬼氣的男子在人群之中如入無人之境,竟是僅以一人之力擋住了朝一面而來的百姓。
然而,百姓是朝著四面八方湧來的。僅是一位屍修,雖然強大,但也無法兼顧四個方向。
花蓮自然也看出了這一點兒,而他手中其實也還有底牌,那便是送於陳豐之後還剩下的四幅鬼修仕女圖。
可是現在,他卻猶豫了。因為這些鬼修所承載的因果實在太大了。大到即使送了陳豐兩幅依舊令他難以承受的地步。
“難不成非得那麼做嗎?”花蓮自問,他在權衡利弊,權衡自己的底牌。
只是在他猶豫的瞬間,已經有百姓破開了房屋的牆壁朝著他攻擊而來。
花蓮皺眉,隨後揮動手中的長棍,一棍橫擊,衝入的百姓便被他全部擊退,但那一棍的攻擊也將原本便搖搖欲墜的房屋徹底轟塌。
那些如螞蟻般朝四面八方湧來的百姓即使身具半步元嬰境的屍修卻也無法擋住全部。再者,花蓮的命令是不許他殺人的,所以這也成了束縛屍修的一道繩索,讓其無法全力施展,導致此時的捉襟見肘。
密密麻麻的百姓湧來,瞬間將倒塌的房屋佔據,無數的百姓在那廢墟之上堆疊成了人塔。百姓身上聚攏的妖氣更是形成了一股恐怖的力量如同山嶽般向下傾壓而去。
人塔下的花蓮雖然撐起了一道屏障暫時擋住了那股下墜的妖力,但從逐漸下沉的身體可以看出,他已經到了極限了。
。
一邊與女子廝殺,一邊試圖奪回對百姓控制權的陳豐自然也發現了花蓮的處境。
可是這女子實在是太難纏了,她那層出不窮的幻境,還有詭譎莫測的神通手段,使得陳豐再難分出心神去管地下的百姓。
然而在一次不經意間的回眸中,他卻看見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一幕。
被百姓組成的人塔壓制下的花蓮突然爆發出了一股恐怖的氣息。雖然只是一瞬間,但陳豐還是看到了那道從人塔之下衝出的模糊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