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得知了南海之事的真正原因,那麼陳豐也就無需再入天妖巢穴了。
重新回到當歸小築時其實也沒過去多少時間,天上皓月依舊。寧璐和靈劫她們還在酣睡。
浮屠酒對於她們的修行有著莫大的好處,但酒中的酒力卻也不是她們能短時間內消化的。
回到當歸小築的陳豐無所事事,之後便又出了一趟門,去觀海城中尋了家還未關門的酒肆,而後把自己那隻原本屬於花兒的酒葫蘆打滿了清濁。
如今的觀海陳雖然也燈火通明,但比起往日是要淒涼了些,即使是大年初一也不及往日熱鬧。
自從儒家傳世之後,過年似乎就成了許多大洲必不可少的節日。
當然也不是所有大洲都會過年的,而像瓊洲這樣的讀書人多的大洲,起碼半洲以上都對過年有著某種執念。
不過今年的大年初一,對於陳豐來說卻也顯得淒涼了些。再加上沈青璇的離開,也讓陳豐有些不太習慣。但也僅僅是一丟丟的不習慣而已。
十世輪迴的記憶依然在心中,那時候便已經經歷了太多的分分合合,而這一次的分別又不是永別,只是不知道下一次見面又是什麼時候,想到此處,陳豐竟突然有些想念那個才分開不到一天的劍仙子了。
酒葫蘆中裝滿了清濁酒後,陳豐便又習慣性地爬了人家的房頭。而且還是爬的這座城中最高的樓。
而陳豐卻還不知,自己才剛爬上十二樓中他曾來過的九蛟樓的樓頂,不出一刻的時間,他的名字和畫像便已經出現在了龍川扶嬌的書房之中。
扶嬌看過之後,卻也只是吩咐到不要打擾陳豐。而她自己則又開始自顧自地批閱桌上的卷宗。
拎著酒葫蘆,半躺在九蛟樓樓頂的陳豐,另一隻手中赫然便是沈青璇曾送給自己的那枚平安錢。
看看手中的平安錢,再看看另一隻手中的酒葫蘆。隨後便又舉起酒葫蘆大大地喝了一口。
擦去嘴角的酒漬,陳豐又將目光投向了北方,那是景溪宗的方向,亦是霽月山的方向。
因為魔體是直接被送到了魔淵的,所以也未去看望過花兒。
“看來,還得本仙體回去一趟啊!也不知道花兒會不會怪我……!”
將酒葫蘆和平安錢舉至眼前,靜靜打量一番後,陳豐突然想起沈青璇同自己說過關於寧璐靈臺的事。
雖然陳豐也有所猜測,但此時也好奇了起來。
“對啊,怎麼會有一個和花兒如此相似的人在花兒走後才一年便出現在了我的身邊。”
自語之後,陳豐收回了平安錢,而後身形一晃便從九蛟樓頂失去了蹤影。只在瞬息之間便又出現在了當歸小築的房頂之上。
目光透過房簷的青瓦樓頂,落到了寧璐所在的房間之中,亦落到了寧璐的身上。
看著在地上抱著小白睡得正香的寧璐,陳豐不覺有些好笑。自己這小徒弟的睡姿真不怎麼好看,而且,床就在她的身旁,可她偏偏要睡地上,這多半就是喝醉酒的後果吧。
陳豐轉念一想,自己做師父的,這麼偷看自己徒弟睡覺真的好嗎!雖然她此時也並非衣不蔽體,至少穿著依舊整潔如初,但自己若真想看些什麼,那衣服還真沒什麼用處。
不過,陳豐作為正人君子,又豈會做出如此沈青涯才會做出的事情來。
“看來是該送小璐兒一件仙縷衣了。”
至於貼身軟仙甲就算了,正人君子怎麼可能知道自己徒弟該穿多大的軟仙甲才合適呢?
晃了晃腦袋,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晃出了腦海。這一次再朝寧璐看去時,卻是直接將目光落入了寧璐的靈臺世界之中。
一瞬間而已,陳豐卻是突然遭遇雷擊般,身體也一動不動地僵立在原處,如同雕塑一般。
“怎麼會………”陳豐愣愣開口。
若說對花兒靈臺中的曇花誰最瞭解,那必須是陳豐無疑。
而在花兒的曇花未開之時,在她靈臺中的那株曇花的花葉,花苞等全與寧璐靈臺中的那一株一模一樣,就連曇花上所蘊含的獨一無二的氣息,二者皆是有著十分的相似。
都說這世間不存在兩片完全相同的樹葉,可是現在,陳豐卻在兩位不同的人身上看到了兩株完全相同的花。
“可是花兒明明已經死了,而且花兒走的時候,寧璐也已經存在。”
“她不可能是花兒,可是她為何又會有與花兒一模一樣的曇花?”
這個問題,陳豐終是無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