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動用了一小部分力量,便讓陳豐身上那餘燼大道有了可趁之機,它如蔓延出幽谷的水,一點一點蠶食著陳豐的血肉和生機。
魔淵之中蘊含魔道真韻,以使陳豐魔體能時刻處於完美無瑕狀態,如此,可保陳豐魔體不被餘燼大道侵蝕,而陳豐亦可調動魔道真韻,以身為飼,窺探餘燼大道,以求更加全面洞悉,從而適應來自餘燼那充斥著死亡的大道。
餘燼世界終會踏上人間大地,就如一萬年前那般,讓整個世界籠罩在黑暗中。
這是人間的宿命,在萬年前大戰落幕時,在對餘燼世界最後的清剿中,沒能將那個世界的殘餘徹底抹除,反而讓他們逃入了無邊混沌的未知之地。這便已經註定了他們終會捲土重來。
人間,乃至整個道源世界,一個完整且年輕的道界。對於一個在死亡中殘喘的道界來說,會是最好的補品,是讓餘燼世界繼續延續的希望。
萬載千帆,時移世易。當世天下除了一些老古董和帝界的人外,人間又有幾人知曉餘燼呢?
陳豐知曉,但他不瞭解,所以他選擇以身飼餘燼,將自身投身於黑暗最深處,以此來探尋走出黑暗中那一絲光明。
………
“呼~~”
陳豐長長撥出了一口氣,在接下寧璐那攜帶大勢,返璞歸真的一劍後,他確實差點兒便沒能壓制住那一身不屬於道源世界的大道。
好在薇嵐一直未曾離開過霽月山,這也是陳豐離開魔淵的底氣所在。
“師父,到底是什麼人傷的您?”
寧璐和靈劫都有同樣的疑問。
陳豐從兩個少女臉上看出了擔憂,卻也只是平靜一笑。從劇烈咳嗽中緩過神來後,便轉身朝著草廬內走去。
“小璐兒的劍為師已經領略了,雖未令我使出超越練虛境界的力量,卻也讓為師刮目相看。”
到了草廬簷下後,陳豐頓足,明亮的眸光中帶著溫柔,朝寧璐看了一眼。
“為師帶你們去一個地方,之後,若想下山便自行下山去吧。”
寧璐眸子中閃過一抹欣喜,但很快又消失無蹤。她雖沒說什麼,可看得出來,她的猶豫正是因陳豐而起。
陳豐笑了笑,也沒過多解釋,轉而又看向靈劫。
“至於小靈兒………”陳豐開口,語氣帶著詢問之意。
靈劫搖了搖頭:“弟子自知比不過師姐,所以也未有下山的打算。”
“嗯!”陳豐微笑頷首:“既如此,那麼小靈兒便繼續留在山中修行吧。”
說著,陳豐便入了草廬內,只讓二女在此等候。片刻後陳豐便又出了草廬,而手中也多了一把油紙傘。
“你們在霽月山中修行了一年之久,可有的地方只怕還未到過吧?”
兩位少女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目光中看出了詫異之色。
“似乎,也沒什麼沒去過的地方?”寧璐歪了歪腦袋,突然似又想起了什麼,目光也瞬間明亮了幾分。
在景溪宗修行如此之久,她對眼前這位師父的過往又豈會什麼也不知道呢?
陳豐讓她們在山中修行,指的又不止是霽月山。整座景溪宗,只要能去的地方,陳山主的弟子那裡去不得?
而景溪宗雙驕之名寧璐亦是靈劫可都不止一次聽過。而且,在那位沈師孃之前,自己這位師父與那另一位名叫花兒的天驕似乎也有過一些故事。
對於自己師父的故事,少女們可是很上心的。所以自然也知道了那一個充滿遺憾的結局。
寧璐和靈劫都聽聞過霽月山中葬著那位師父心中的遺憾,可她們尋遍山中卻也不見那位“花兒”的墳。
而現在,聽到她們的師父所言,兩位少女似乎都明白了什麼。
或許,那座墳是被師父刻意掩藏起來了吧。而她們從未尋到過的不就是那座傳說中的“墳”嗎?
陳豐撐開了油紙傘,邁步走出了草廬。靈劫和寧璐亦是各自撐傘,在那綿綿細雨中,跟隨著陳豐的腳步,緩緩朝霽月山山頂行去。
霽月山很大,薄霧與細雨下的道路卻不泥濘,被青石鋪就的道路,在雨水沖刷下反而變得乾淨溼潤。
撐傘的人兒行走在山道上,在氤氳縹緲的薄霧中,似乎融入了此間山和雨的畫卷中。
老槐樹下那一座孤墳已然長滿了青蔥雜草。也有山花在墳邊無聲開放。雜草中那一隻黃澄澄的酒葫蘆依然輕靠在孤墳墓碑前。
雜草叢生,卻是因為陳豐不想讓花兒被人打擾,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