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月山中。
陳豐倚靠在老槐樹下。手中領著花兒的酒葫蘆,而自己的卻放在了花兒墳前。
眉間的那一抹硃紅消散,陳豐揚起酒葫蘆,朝口中灌了一口酒。
他靜靜地看著花兒的墳墓。
沈青璇因為有傷在身便去了霽月山中那座草廬,療傷去了。
狐妖素素則被岑文早早地便揪走了。之前她與臨雲暴打岑文,後被岑文反制,岑文可是要她當自己的丫鬟來著。
此次岑文帶學生下山可也沒打算放過她。
小狐狸和沈青璇都不在。陳豐便獨自一人陪著花兒。與花兒共飲酒,說著曾經種種。最後一抹溼潤從陳豐眼角滑落。
“花兒,尤桓已經死了,你的仇也算報了一半了。只可惜另一半卻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
陳豐眼中盡顯溫柔。
他輕聲開口道:“我,好想你啊!”
此時所有的相思都只化作一聲輕嘆,陳豐挪動身體,將身體靠在了花兒墳墓之上。
雙手輕撫墳墓,最後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夜色盡散。清晨時分卻無朝陽升起。
昨日的血雨不見,轉而下起了秋雨。
秋雨綿綿,沖刷著昨日留下的滿地血紅。
當陳豐緩緩睜眼的時候,身上已經被雨水淋得溼透了。然而不知什麼時候自己頭頂卻多了一把開啟的雨傘。
一襲青衣站在陳豐身邊,手中握有一把油紙傘。她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陳豐身上。直到陳豐甦醒。
“師姐。”陳豐露出一抹笑意,而後開口笑問道:“沒給你丟臉吧?”
陳豐知道,此時在他身邊為他撐傘的那一襲青衣絕非白榆山中的紙人兒。而是真正的念無雙,那個陳豐修行道路上的領路人。
念無雙開口,聲音似仙樂般動人心絃。亦如她的美,獨一無二。
美人輕笑,似春風撫來,暈開世間惆悵。
“做得不錯。”
聽到師姐的回答,陳豐眉間的鬱氣也消散了許多。
“打斷你登仙台的人已經死了。”念無雙平靜開口道:“還有,景溪宗千里範圍,那些被尤桓搬走的人也都沒有死。”
陳豐大笑,揚起酒葫蘆狂飲。
“如此,花兒的仇也算報了。我也不必為那些未死之人煩心了。”
念無雙平靜地看著陳豐。最後說了一句“與花兒道別吧。我知道你不想讓她看見。”
陳豐點頭。
起身之後卻又看向念無雙笑問道:“師姐,你還有酒嗎?”
陳豐搖了搖酒葫蘆:“實在是不多了。”
念無雙取出一罈子清濁酒。
陳豐再次笑道:“最瞭解我的莫過於師姐了。”
隨後,陳豐將酒罈中的清濁全部倒入了花兒墳前的酒葫蘆中。而後再將自己手中的酒葫蘆與花兒墳前的碰了碰。
一口飲盡葫蘆中的酒後陳豐對著墳墓輕聲道:“過些日子再來看你。”
陳豐看著墳墓,輕輕後退。退至念無雙身邊。而後接過了她手中的油紙傘。
“下山的路,請師姐與我同行吧。”陳豐說道。
念無雙沒有拒絕,任由陳豐為她撐傘。回頭看了一眼花兒的墳墓之後,陳豐與念無雙徒步下山而去。
“還記得當年上山的時候,下著大雪,我與師父道別,師姐前來接我,而後牽著我那凍得發紫的手一步步踏上了景溪宗。”
“師姐那時的手真是暖和,您牽著我的時候,我便不覺得冷了。”
陳豐慢慢地走著,一邊走還一邊說著。不知不覺間便已經離開了霽月山。
到了易水河邊,一直聽陳豐喋喋不休的念無雙終於開口了。
“還要忍嗎?”念無雙平靜說道。
陳豐笑了笑,便將手中的油紙傘交到了念無雙手中。
然後,下一刻。陳豐一口鮮血噴出,他的眉心處也有鮮血流出,而且流得很快。
陳豐捂住胸口,一下跪倒在地上。
洶湧的靈力潮汐從陳豐身上湧出。
念無雙揮手隔絕了此方天地。
陳豐的氣息在快速變弱。偽仙,陸地仙人,大乘境界,合體境界,煉墟境界,化神境界……
一重重境界跌落,陳豐的氣息也愈發虛弱。
最後,陳豐的修為停留在了元嬰境界。
連跌六境,這已經可以稱之為跌境史上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