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月色下,一隻符舟行於東海。
海風清涼,浪潮微卷。
如此良辰美景,亦有美人陪同。
人生如此,倒也有別一番風味。
陳豐卻顯得不解風情了。
獨自靠在船沿,一個勁地喝著酒。
沈青璇來到陳豐身邊,又一次奪過陳豐酒葫蘆。
仰起葫蘆,對著葫蘆嘴兒便來了一口。
陳豐笑了笑:“仙子到是不見外。”
“有心事兒?”沈青璇轉頭問道。
陳豐仰頭看星空。
沈青璇便又將手中的酒葫蘆遞還給了陳豐。
“見著仙子倒是讓我想起了一人。”
陳豐接過酒葫蘆喝了一口,說道:“她也愛喝烈酒,那時的我本不怎麼喝酒的,但是她愛喝我便陪著她喝。我喝不慣烈酒,她便捏著我的鼻子朝我口中灌酒。”
“紅顏知己?”沈青璇問道。
“對呀!”陳豐手指輕輕撫摸著酒葫蘆說道。
“看你的樣子,像是在回憶。”沈青璇道。
“因為只能回憶,所以便多些回憶吧!”陳豐說道。
“她很有趣!”沈青璇拿過酒葫蘆,喝了一口。
“我們霜劍洲聚集了九州一半以上的劍修,劍修更喜歡肆意出劍,不問後果。”
“人間最灑脫的也莫過於劍修了!”沈青璇說道。
“有人隨意撩起女子裙裳,被刺一劍也能開懷大笑,有人明知赴死也要登上玉京城看一看最高處的風光。”
“醉心劍道之人,一壺清酒一柄長劍相伴,幾許風流,惹得天下女子亂了芳心。”
“哈哈哈!”陳豐大笑。
“原來仙子也穿裙裳,也為他人亂過芳心。”
沈青璇只是平靜地看著陳豐。看著看著便將酒葫蘆仰起。
“咕咚咕咚”
“給我留一點兒!”陳豐伸手去搶,卻被她推開。
沈青璇飲盡葫蘆中最後一滴酒。才將葫蘆還於陳豐。
“後來,我也去了玉京城,守天門的仙人不讓我進去,我便一劍砍斷了天門。”
“後來如何了,可曾尋到他或者他留下的東西?”陳豐問道。
“我被打下來了。”沈青璇平靜開口。彷彿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我也上過玉京城。”陳豐說道:“不過卻是差點兒下不來了。”
“你是仙人?”沈青璇側頭看向陳豐,看了許久。
“看來不是。仙人的登仙台是不會斷的。”
陳豐晃了晃空空如也的酒葫蘆,結果發現真的一滴也沒有了。
伸手入海,用海水洗了把臉。
陳豐這才說道:“是啊!登仙台斷了……”
“心事?”沈青璇問道。
“不是,比這個還糟糕。”陳豐說道。
不知不覺間,天以微亮。
陳豐與沈青璇聊了許久,但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往事。
不過,彼此之間也都多了些瞭解吧。
或許在見到陳豐之時,沈青璇便已經知道了陳豐的身份。
但誰都沒有點破。
陳豐也有過試探,卻也被沈青璇巧妙地避開了。
陳豐看不透沈青璇到底是如何打算的,但既然她還沒打算對自己出手,那自己也沒必要自找沒趣不是。
“到了。”沈青璇開口。
落霞島,不染城。
說是一座城,倒不如說是一個建立在島上的小國。
城中所居多為凡人,當然也不缺武夫與練氣士。
城中倒是有一道奇特的風光,在外面不可見,但在不染城中卻是隨處可見。
那便是,一個毫無修為的凡人也能指著一位有著不俗修為的練氣士的鼻子破口大罵。
然而練氣士最終還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陳豐,沈青璇還有傷勢恢復了些的姬慕辰,終是踏上了不染城中。
姬慕辰一入城便與陳豐和沈青璇道別。
到了這座城中,自是無人會再對他出手了,而他入城本來也有著自己的目的。
皇家的事情,千絲萬縷,各有各的謀劃,不足為外人道也。
所以陳豐也沒多問,既然安全了,那他要走便走了。
倒是沈青璇,像是絲毫沒有離去的意思。陳豐從沒問過她來這座城的目的。
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