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豐端坐身子,直接劃破手指,以指代筆,“刷刷刷”在紙張上寫下一行血字。
“我以心血為引,在此立下心魔誓言,若有違背,陛下自可燒燬血契。”
景殤帝看了看桌上的血契,他自是知道煉氣士以心頭血立誓的說法。
“好,小友果然爽快,那便說定了,待你一個月後處理完小世界裡的事情,我便差人前去景溪宗尋小友。”
“不必。”陳豐說道:“一月之後我必親自登臨皇城,為陛下送上洞天福地,以及景溪宗的誠意。”
躬身揖禮,陳豐改換容顏,變成了一個面容清秀的白衣公子模樣。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也不過如此了。
不過陳豐沒有直接離開。
待到護國大陣退去,景殤帝走出御書房,皇城恢復平靜之時陳豐才頂著山河印遮掩氣息離開平召國皇城。
陳豐離開之後,重新回到御書房的景殤帝卻突然開口,語氣之中帶有恭敬之意道:“閣主,您可還在。”
一道聲音突兀的從景殤帝身後響起。
“知道你有疑惑所以一直沒走。”
聽到聲音的景殤帝迅速轉身,不知何時,他口中的閣主已經身在御書房中。
來人看起來很是年輕,俊朗的臉龐上帶著慵懶的神情,穿著也顯得有些隨意。
而看似隨意的年輕人,身份卻是整個九州乃至整個人間,號稱第一的啟天閣閣主明悅。
景殤帝面對啟天閣閣主時也得恭恭敬敬行禮。
“閣主為何同意將平召國以及龍皇之氣借給那個年輕人呢?”景殤帝問道。
明悅抬手,隨手招來陳豐留下的血契,而後平靜的對景殤帝解釋道:“算是熟人吧,雖然遮掩真容卻也瞞不過我的。”
而後接著說說道:“他曾為啟天閣出過一次手,算是我欠他一個人情,這一次他被人追殺,我出手幫忙也在情理之中。”
“何況他還許了好處與你不是嗎?”
景殤帝不知如何做答只好稱了聲“是”
“不過你也別太高興。”明悅說道:“他所承諾的你也不一定能拿到。”
說完,明悅手中的血契竟自行燃燒起來,在明悅手中一點點化作灰燼。
“這……”景殤帝看著這一幕,臉上滿是疑惑。
他也未曾想過眼前的閣主竟會直接燒燬陳豐留下的血契,燒燬了那陳豐豈不是會遭反噬。
“就知道是這樣。”明悅開口道:“當初在百斷山遇到他時還覺得他實在,後來才知道那小子蔫兒壞。”
“這血契也不過一張廢紙而已。”
景殤帝愣住了。
苦笑道:“閣主既然知道血契是假的,為何當時不提醒我一下。”
明悅無所謂道:“假便假吧,他也不過是捨不得他袖中的小世界而已,紅顏薄命,總要留點念想不是。”
“不過他承諾以景溪宗作為平召國盟友這話倒是可信。只是他的登仙台都被打斷了,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坐上景溪宗宗主的位置。”
說完明悅便起身向著御書房外走去。
“該說的我都說了,我看那小子奔著東海去了,八成是去找我的。”
剛剛說完,明悅卻又頓住了腳步目光移向東方。
明悅泛起笑容自顧自說道:“真是意外之喜,有人還真是急不可耐了。”
“當年的白衣之爭勝負未分,不曉得這一次另一位白衣的師妹到來會和那小子擦出什麼樣的火花呢?”
話剛說完,明悅的身影便如一陣青煙,消失在了御書房中。
景殤帝躬身行禮“恭送閣主”說完他也將目光看向了東方,卻是什麼也沒看到。
平召國以東便是東海,東海遼闊,碧波洶湧。
傳說,向著東海再往東去便能到達歸墟之地。
但傳說是否為真卻無從考證,因為東海往東還是海,再往東去依舊是海。
海域無窮盡,彷彿根本就沒有邊界。
時以深夜,東海之上,一位白衣公子雙手墊於腦後,躺靠在符舟之上,抬眼看天,星辰璀璨,鋪滿了整片深空。
白衣公子正是陳豐所化。
深邃的星空總能給人一種空曠寂靜的感覺,讓人不知不覺間思緒平靜。
然而,現在的陳豐即使身在星空與大海之間,心中的思緒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陳豐離開皇宮後還是收到了狐妖素素的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