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術立起,再次顯露出蘇雲的畫面。
她驚慌道:“他們還是進了問心路!”
“哎呀!”太后一拍大腿,萬分懊惱,“罪祖啊罪祖,你們真是搗亂!”
罪祖因為對蘇雲不利,所以來懲治自己。
可也因為這一打岔,反而讓蘇雲進入更大不利!
“問心路?”梅老夫人皺眉,微微側目。
“你不知道……”太后心急如焚,來回踱步,“那是弘覺大師所做。”
“弘覺大師?”梅老夫人記了起來,“那位濟世安人,普度眾生的神僧?”
“他不是千年前的人麼?”
弘覺大師本是大乾人,一日突然心生感悟,認為民間疾苦,仙凡有別。
即便有朝廷鎮壓,依然修士視凡人為芻狗,隨意屠戮。
弘覺大師前往西域祈求佛法,鑄得金身,煉得舍利,獲得郭煒,成就當時佛門至強。
其得佛法後,欲回到大乾,普度眾生,卻被佛門阻攔。
佛法寶貴,經不得輕傳。
既然弘覺大師已遁入空門,就別管滾滾紅塵了。
弘覺大師化作修羅,在西域戰至無佛應戰,才將真經取回大乾。
當代皇帝隆重迎接,尊稱其為聖僧,列入皇家異姓兄弟。
並懇請弘覺大師取外來經書之精華,融入大乾,普度民生。
之後百年,大乾制度也得到了完善,即便仙凡有別,卻也能在官兵壓制下相安無事。
然後某一天,弘覺大師消失無蹤。
有人猜他完成大業後,圓寂而去。
也有人猜佛門被重創後懷恨在心,偷襲害死了他。
歷史上這也成了一樁懸案,沒人知道這位大師究竟在哪。
太后開口:“他……就在頤芳園。”
“或者說,他的魂魄就在此地。”
“弘覺大師是道貞帝的異姓兄弟,不入皇陵,卻可以葬在頤芳園。”
“他走遍人間,覺得佛法還不足以普度眾生。”
“仙凡有別,在官兵合流之前,凡人只是修士的資源,可以隨意採擷。”
“即便建立神朝,看不到的地方,依然人間煉獄。”
梅老夫人輕輕點頭,也認同這一觀點。
修士壽命冗長,哪怕低階也能一兩百年,到了二流乃至一流,兩三百年也能活。
一些古老家族的祖地,怕還藏著大乾建國時的老怪物。
而凡人無論多少代,都只是這些修士的盤中餐,只配被無盡掠奪資源。
修士可以提供給凡人食物飲水,可凡人卻在給修士的工作中,被悄無聲息掠奪了本源。
各種靈藥種植時,就會吸取周圍的生命力。
幾個凡人的死活,不能引起多大關注。
神朝也無法解決吃人的問題,弘覺大師因此感到失望,也屬常情。
梅老夫人道:“然後呢?”
太后道:“弘覺大師行走人間,多次竊得天機,修改大乾律法,普度眾生。”
“他也因此被反噬,耗盡了生機。”
“但即便如此,弘覺大師還是用最後一口氣,模仿一隱世宗門,仿製了問心路。”
“此路與實力無關,踏足其上,便會問情、問欲、問魂!”
“心智越堅定者,行走距離越遠。”
“可每一步,都是對自己內心的拷問,將過往一切軟弱與脆弱,拔出來赤條條、血淋淋地捶打!”
“弘覺大師無法普度天下,卻能給天下擇一明君。”
“皇親國戚敢於在此路上歷練,誰走得越遠,能肩負的責任也越大。”
“哪怕是我兒……哪怕是皇帝,也只走了七步,已經是百年第一。”
“即便如此,他也因道心受損,足足修養了三年!”
“我怕……”
弘覺大師見一人之力,無法改變天下,甚至連大乾這一個國家也無法扭轉。
他沒有心灰意冷,而是以另一種姿態,繼續普度眾生。
創造此問心路,能踏足越遠者,就越能表明道心堅定,未來是明君的機率越大。
皇帝越好,百姓就越幸福。
可這問心路是心志堅定,做了萬全準備的皇嗣,才夠膽量行走。
即便如此,心智受損的大有人在。
蘇雲一個小屁孩,進去只怕當場就會被刺激到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