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入洗髓窟(1 / 2)

小說:閬山夢 作者:千江一葉舟

夜色降臨,封五瞞著雲未杳與衛三娘,在亥時中便悄悄出了門,直到寅時過了方回。回到石室,他見眾人早已入睡,便輕輕在湛若水窗稜上敲了兩聲。湛若水立時便就清醒,凝神聽了聽,又是兩聲輕輕的敲窗之聲,便知是封五迴轉,趕緊為他開了門。

封五進來便要說話,湛若水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向門外探了探,見三娘房中並無動靜,方才放了心,向封五道:“如何?”

封五抹了把汗,壓低聲音道:“相公,好大的排場,那弄氏族內在江湖中成名的高手竟差不多都到齊了!”湛若水心底一沉,封五又道:“我仔細探看了,整整有十一個高手,弄氏的族長弄校書沒來,四大長老來了兩個,來的人都住在萬安鎮一個叫李宅的老宅子裡,都聽弄月竹的號令。”

湛若水在心底輕嘆一聲,弄氏族內本就人丁凋零,此番來的人看似不多,實則已稱得是傾巢而出,且這些人江湖成名,當是族內最為優異卓絕之輩,皆是不容小覷之輩。封五兀自擔心,湛若水卻嘆道:“可惜了,少了弄校書與兩位長老。”

封五聽得湛若水言下頗為遺憾,雖不解其意,卻也道:“只怕是弄氏怕嶺南無人坐鎮而讓人趁虛而入,若為了尋拿雲姑娘而致後院起火,便是得不嘗失了。”

湛若水細思也覺在理,便又問了李宅地形佈局,封五已尋了筆墨為他勾畫出來,道:“他們都在李宅後院,李宅後院有一臺四樓,一臺是為飛星臺,居於正中,弄月竹與她的侍女住著,侍女八人。四樓圍拱飛星臺,住著那十一位高手,每樓侍衛八人,其餘人等散佈李宅各處。”封五又將侍衛換班守衛細節也說了,聽得湛若水直點頭。封五說罷又道:“相公,弄氏此行怕是志在必得。依我看,弄月竹對相公有情,相公或可藉機拖延些時日,待我召集江南的弟兄過來……”

湛若水笑著搖了搖頭道:“弄氏威名,江湖聞之色變,便是絕頂的高手也不敢輕易招惹,何況你手下的弟兄們?罷了,我另有他策,你不要操心。你查得很清楚,這趟辛苦了。夜已深,你先去休息罷!”

封五應了一聲便要離開,剛走兩步又回頭道:“相公,你有何打算可一定要跟我說,千萬不可自作了主張!”

湛若水含笑應下了。待封五離開後,他面上的笑容頓時沉了下來。若他身子康健,倒願意為兩家化解仇恨,只以如今的情形來看,已是難如登天。弄氏此番稱得是傾巢而出,以這一陣仗來看,當是對雲未杳恨之入骨了。湛若水看看自己的雙手,這二十年來,他最恨的便是這雙手沾滿了鮮血,怕只怕,如今又要再做他最厭惡的事了。

大清早起床,湛若水便命孟飛去李宅投送了名柬,欲要拜訪弄月竹。雲未杳看孟飛匆匆出門而去,且又不肯多說,心下便已料到幾分,笑了笑,話外有話道:“我打算這兩日為你下生死針,你又何必為旁事分心?這世間饒是有厲害之物,到底也有是剋制的。”

湛若水只當沒有聽出她的言外之意,只笑道:“若能化解,也是好的,我多少能安些心。”

雲未杳只好道:“有些事我自會處置。如今不理會,是因著你才是第一要務,旁的事過後再說,你放心就是。”說罷又道:“我已讓三娘備下祭品,是要去祭拜我父母,你與我同去可好?”湛若水心念一動,連忙應下。

雲未杳與眾人用過了早飯,便帶了祭品,摒退旁人,與湛若水出門去了。雲未杳父母墓地離石室不遠不近,未消片刻便也到了。那墓碑上刻著幾行字,原是“先考雲公彥之先妣雲容氏之墓”,湛若水這才知道雲未杳父親名諱是為雲彥之,其母是為容氏,思及雲未杳曾講過的關於她父母二人之事,心下忖道:這三尺墓土之下,竟不知葬著怎樣的風流人物,我竟不能得緣一見。他又看了看四周地形勢要,他雖不懂堪輿之術,卻見面前一帶山脈蜿蜒起伏,形如兩條游龍嬉戲。雲未杳父母墓地所在,便是龍珠之處,是個極好的風水寶地,便嘆道:“竟不知雲伯父是怎樣的奇人!”

雲未杳清掃了墓上雜草,湛若水也趕緊幫忙。雲未杳笑了笑,再將祭品擺好,又燃了兩柱清香,便命湛若水與自己一起跪下。湛若水依言照行,雲未杳雙手合什,閉目喃喃道:“父母之靈在上,女兒今日祭拜,只為帶一人與二老相見。他此時便跪在女兒身側,名叫湛若水,是為女兒良人。二老今日見了他,可安心了罷!”說罷又磕了幾個頭,然後又命湛若水磕頭。湛若水聞之暗喜,當即乖乖地磕了頭。禮已畢,雲未杳也未多說,只道:“回去罷!”

一路之上,雲未杳皆未言語,湛若水看她神色不同於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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