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扉依舊閉著,蠶叢等人似乎聽到了一些女人,甚至小孩的聲音,他們面面相覷,這裡居然會有女人?
要知道,劍門關可是不允許女人存在的。但旋即又想到,這裡是關外。
不過,他們的惱怒多過他們的疑問,這個老頭居然不識抬舉,丁總指揮不只是在劍門關,在整個古蜀大陸,都是讓人無比尊敬的。
就在大家即將躁動之際,木門開啟了,一位臉色焦黑,鬚髮皆白,身材微壯,一席暗青色灰袍的老者出現了。他臉色陰沉,一雙眼珠骨碌碌地亂轉著,閃著兇光,橫眉冷對著丁總指揮。
他根本沒將其他人放在眼裡,直接說道:“老不死的,你還活著,照老規矩辦事。”
丁總指揮臉現喜色,嚴肅道:“歲月如梭,光陰似箭,規矩不變。”
大家一臉木然,訝異!
這個規矩是他們兩位之間定下的一個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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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年前,在丁總指揮68歲的時候,褒常山正好笄發之年,他跟現今蠶叢、馬競等年輕人一樣,喜歡結髮成辮,用木簪束住。
現在他75歲了,歲月在他臉上刻上了滄桑的褶皺,也讓他的髮絲變白、變稀、變短,成了一個禿頂的不近人情的倔強老頭。
在褒常山18歲那年,丁總指揮組織一次關外巡察。當時發生了一系列複雜的事,一些曾經讓褒常山刻骨銘心的事,一些大家諱莫如深的事。可是,幾十年的時光,歲月滌盪了人間的鉛華,時光荒蕪了記憶,讓這些事變得就像空中的飛絮,飄渺得無跡可尋。總之,後來,褒常山脫離了劍門關,這裡成了一個關外站點。
名義上屬於劍門關管轄,但實際上,丁總指揮也管不著了。
這些年來,丁總指揮官一共4次到這裡,最近一次是20年前,當時跟在他身邊有劍術大成的劍神楊術,還有一位年輕人,三劍客之一的扎西多吉。
他們立下的規矩就是:進入木屋者,不超過10人,不準攜帶兵器,不準有任何要求,全聽丁總指揮和他的安排。
幾十年來了,對於極重榮譽感的丁總指揮,這些約定其實算不上有多為難。
丁義踏上木屋臺階那刻,心情愉悅,爽朗地笑著。
故地重遊,他似乎找到了年輕時的記憶,他一番安排與叮囑,獨自一人進了木屋。當時,蠶叢等年輕守望者從中阻攔了一下,丁義說道:“就按我說的辦。放心,我安全得很,老朋友要先敘敘舊,你們去忙吧。”
楊雄、楊術、莫克明、蠶叢、馬競等人,招呼剩下的200多個兄弟,圍爐生火,牲口轉移,食材安放等等。
等一切搞定了,緊接著安置帳篷。
他們將井繩緊緊地扎進土裡,用鐵撬固定在樹幹上,然後從遠處小溪邊挑來了清水,洗刷紅蘿蔔和大蒜、生薑、馬鈴薯等,最後就是燒烤牛肉和羊肉。
幾天的旅程,一路迎著風霜與嚴寒,歷經千辛萬苦,終於可以放鬆下來了,大家酒足飯飽,無不歡唱。
待一切搞定之後,劍神楊術,督導員楊雄、蠶叢、馬競等人,進入了青竹木屋。
屋內光線昏暗,走道、連廊、玄關、明堂等角落位置,到處盛放著陶器、瓦罐。
蠶叢看到,有小平底陶罐、陶豆、圈足豆、尖底罐、雙耳罐、高領罐、陶形樽器,陶三足炊器等等,紋路基本以繩紋、鳥紋、弦紋、劃紋、篦紋為主,這些物品跟岷山地區和都廣平原並無二致。
這座木屋是一座巨大的梁木結構,分為上下兩層,大廳當中,一張巨大的竹製木桌,桌上千百條劃痕縱橫交錯,有些地方開裂,縫隙中擠滿了殘渣碎屑,整個桌面看上去粗糙不平,不計其數的斑駁印痕,在訴說著這張桌子的滄桑,這是一張比丁義總指揮還古老的桌子。
楊術、楊雄蠶叢等人依次而座,桃木、林峰、劉敏、馬競等人坐在另一邊,他們悶悶不樂,唉聲嘆氣,憤然不平,因為他們給這個不討喜的老頭,送來了5麻袋的蘋果,5麻袋馬鈴薯,5麻袋牛肉乾和幾罐高粱美酒。
這些食物是經過千難萬苦,冒著丟失性命的危險才帶過來的。可是,都被丁總指揮官慷慨地送給了這個倔強老頭。
蠶叢看到,在木屋二層樓走廊上,一些女性,不,應該是婦女或小女孩的影子在穿梭。
室內雖然昏瞑,但是燭火依然將女人的身影投送到樓下的牆壁上,紛亂的影子讓人目眩神迷,守望者兄弟大部分都是熱血的青年,空氣中隱含著微妙的氣氛,蘇泊爾、羅森、周平等人一直目不轉睛